骆沉嘴角沉下去,转过头没再说话。
“去公司还是去哪里”
骆沉报了个地址,给华章开了导航,忽然问:“陈先生是外地人吧”
“嗯。怎么,有口音”
“哪里人”
华章只得答:“逢歌市。”
“相逢是首歌,好名字。”
“一个小地方,又穷,没什么好的。”
骆沉瞟了华章一眼:“你结婚了吗”
华章一愣,摇头。
“怎么还不结你不像没人喜欢的人。”
华章苦笑:“经济条件差,没人看得上。”顿了顿又说,“不像骆总,有大把女人由着您挑,咱是diao丝。”
“别这么自卑,你人不错。”
“承您吉言了。哎,是这儿吧”
两人这回聊得轻松一些,华章把车开进了豪华小区,又大约车行了一刻钟,才到了别墅。这是幢独门独院的小三楼洋楼,白色的墙体,偏欧化的门窗,车子从进大门后就顺着车道开进了车库。
车库里还停了四辆名车,华章暗暗咤舌,正打算功成身退,没想到骆沉居然邀自己进去喝一杯。
老实说这年头谁不想和有钱人拉近关系,像华章这种想往上爬的人就更是了。但是他莫名地就觉得有些危险,虽然他从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魅力,不然也不会现在还是光棍一个,但是此情此景,又加上上车时那惊鸿一瞥的惊讶,他下意识地说拒绝了:“您看这么晚,我还是不打扰您休息了。您贵人事忙,明天想必还很多事呢!”
“我不忙,走吧。”骆沉说完便往屋门走,看架势是一点没想让华章回去。
华章犹豫了一会儿,咬咬牙跟着走进去。
别墅里面的装潢就不用说了,自然是大气混厚,莫名地就让人感觉到压力。骆沉在酒柜里拿了瓶红酒,倒了两杯出来,递一杯给华章。
华章有些手足无措。
“坐。”
华章就坐了:“骆总的家真漂亮。”
骆沉抿了一口酒,指着二楼的一个房间:“那是我的房间。”
“是吗其他的房间呢”为了缓解尴尬,华章现在是拼命地没话找话。
不过骆沉显然不打算回答:“你先去洗个澡吧。”
“洗澡”
骆沉一点没有解释的打算,站起来放下杯子就往楼上走。
华章坐在原处,脑子里呯呯呯地都是不是吧真的是这样“那个,骆总,您是不是有误会,我一会儿就回去。”
骆沉回过头来,漂亮的眉眼笑得特别轻浮:“别傻了,你想想吧,我等你半个小时。”
华章就那么目瞪口呆地看着骆沉上楼、开门、关门,大约五秒过后,头也不回地开门走了。
楼上房间里骆沉听见关门声,俊逸的五官上浮现一个十分阴沉隐约的笑,拿起手机给池凡打电话:“人走了。”
那头池凡叫苦不迭,包厢里人人招呼都打过了除了华章,可哪想到就那么巧骆沉偏偏就瞧上了
“哎哟,骆总,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我立刻给他打电话,立刻,您稍等。”
骆沉微一沉吟:“我想睡了,你让他明天到我公司来。”说着就挂了电话。
池凡一脸苦相地拨通了华章电话,没等对方吱声就嚷:“我说陈华章你脑子进水了不是骆沉你也敢得罪,你不数数自己身上几根骨头,当心被人吃得连渣都不剩!”
华章正一个人走在漆黑的静默的小区林荫道上,心里既愤怒又忐忑还疑惑,池凡一顿臭骂把他的火也骂了起来:“我还没说你呢,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什么时候被你当货卖了”
“呸!别说得好像我害你似的行吗多少人想还够不着呢!你知道骆沉除了‘香园’还有什么吗人家后台硬得能通天,跟了他别说这辈子,下辈子都不用愁了。”
“池凡!”华章语气加重了。“我在你心里就这样的人”
华章在池凡手下做了快十年,什么样的人池凡当然清楚,但这不能改变他的看法:“你什么人我当然知道,但是人得跟着时代走不是现在已经不是几年前凭实力就能拿到保单的时候了,你说说这半年里你手上还多少单子再这样这个部门经理的位子我真给你保不住了,下面的人有看法不是一天两天……”话说到这儿池凡顿了顿,放缓了语气,“华章,咱们认识这么多年,我当你亲弟弟看,骆沉出手大方,对人也好,圈子里有名的好相与,你委屈一段时间,过后好日子长着呢!”
“看不出啊,池总有专业拉皮条的技能。”
这冷嘲热讽的,池凡也火了:“老子不管,总之明天你给我把保单签下来,不然就拍屁股走人!”
华章把电话掐了,继续闷头往前走,到了门口被警卫拦住了,盘问了半天又调了监控,最后还是给骆沉打了电话。
“骆总,不好意思打扰您,有位陈先生说是您的客人,现在要出去,您同意吗”
电话有些漏音,华章清清楚楚听到里面骆沉沉水一样的声音:“嗯。”接着电话就被挂断了。
警卫脸色立马转晴,陪了罪放了华章出去。
华章整个都被恶心到了,忍着没表现出来。出来后又走了半个小时才打到车,回到家已经凌晨一点,随便冲了个澡躺到床上就睡着了。
☆、下口
一觉睡到中午,洗了脸一看手机三个未接来电,全是池凡,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什么事。
华章左右衡量了一下,挑了身正装穿上,把文件带齐了,出门坐地铁去“香园”地产,路上给池凡发了条短信,末尾注明别打电话来。
香园的办公楼设在详和街108号,毗邻最热闹繁华的商业步行街,寸土寸金的地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