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
江城松开他,又开了车门。萧然听到那一声跳动,又是一愣,愣愣地探出双眼看向江城,却听他道:“萧然,我不怕再跟你耗。你要想重复高中那个时候,我可以跟你一起演,演到你忍不了了,我们就可以又在一起。”
后来,萧然是跌跌撞撞跑出江城的车,又逃命似得跑上楼,气也不喘抱紧被子就开始大哭。哭到哽咽,哭到再没泪水,哭得又有多难听。
一连几天,萧然都没见过江城。当然,不是他顶着他那滑稽的脸孔去上班没见到,而是江城在他补牙的时候就给他批准了假。这么一躺好几天,就把萧然给躺懒了。不过还好,他还记得与顾长生约的事情。
两个大男人很迅速解决完伴郎服,一头坐进转角的咖啡厅。这个时候顾长生才仔细端详起萧然的右脸,“仔细看还是肿的。”
萧然心有余悸地摸摸,说:“没关系,到你结婚那天我又是个帅气小伙。
顾长生笑了,笑容里没有一丝包括即将成为新人的他。萧然不明白,不明白顾长生决定结婚决定得如此快,甚至连婚礼都紧挨得如此仓促。他掂量了话问顾长生:“开心吗?”
顾长生自嘲一笑,摇头回答:“不开心。”
“那你作死啊!”
萧然压低音斥责,对方被骂得一愣一愣,剩下的却还只有苦笑。
“你骂吧,但我现在没法告诉你。”婚礼一天一天临近,早已弄得他疲惫不堪。
“你不说我当然不会问,但是周……”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萧然就知道自己该闭嘴。
顾长生望着窗外静静的湖水皱起眉头问萧然:“硬要跟喜欢的人分开是种什么感受?”
“眼睁睁看他走却不闻不问。”
“你还是那么喜欢周杰伦。”
“对啊,我的整个青春都是他陪我度过的。”说到这里,苦笑的人就换成了萧然。他想起江城那天说的话,想起自己哭得有多难看。
“最美的不是下雨天,那是个下雨天啊。”萧然突然说起这句,顾长生看了看他,又收起眼神听着他接着道。
那是个下雨天,从天亮开始天就灰蒙蒙的。萧然没有骑车,穿着白色帆布鞋,打着雨伞走在清冷的街道。试图站在他们常会碰到的转角口的屋檐下等,可等了一会儿,雨水打湿了布鞋,混合了之前粘上的泥土,让人烦躁得渐渐失了耐心。
到了学校,膝盖以下早已湿透,萧然不自在地卷起裤腿,踮了踮脚。转而环顾了班级,却没有江城的影子,那一点小小的心情都随之消散了。
然而整整一个早自习,江城都没有出现。萧然等到第一节课,江城没来。等到第二节课,江城还是没来。窗外雨声越来越大,没有要停的意思。教室里的萧然一副失落的样子。
直到班主任的课开始,班主任说了江城要去美国的事,班里立马唏嘘起来。萧然猛然惊醒,不可置信地消化他所听到的一切,一瞬间他所有的感情都绝望不已。
他逃了课,翻了墙,奔跑在雨中。街上的人都见了一个疯子,可萧然也快疯了。明明江城家那么好找的门牌号,他却艰难地绕了又绕,好不容易狼狈地站在江城家门口的树下,颤抖的手摁了又摁才准确得摁准门铃。江城惊讶听着门铃内传来萧然的声音,打开门更是心痛得瞧见铁门外哆嗦的萧然。
“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江城将萧然半推半抱弄进屋里,找了毛巾擦着萧然淋湿的头发又去脱萧然的衣服却被一把制止了。萧然抬起脸来红着眼看向他,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挂在脸上,他抓紧了江城袖子呢喃着:“你要走了吗?去哪?美国?”
江城看着萧然等待真相的样子不忍回答,可是事实如此,他只有无奈般点头。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得到了答案,萧然麻木地摇头,一步一步往后退,他说:“你早告诉我,我就好早点断了跟你长久的念头。”
“我只去四年,四年回来我们还是在一起,你凭什么把话说得这么决绝?”江城想得很简单,他想要给萧然更好的只有他更努力。国外四年不可怕,对于他有一个喜欢得要命的萧然,更让他有所寄托。
“我给你换件衣服,你把头发吹干好吗,这样会生病。”江城又心疼地软下语气,哄起人来,可是萧然却像只受惊的小鹿躲在沙发靠背那,江城也只能定定地站在原地,生怕一靠近,萧然又受惊般离得更远。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地站着,良久,萧然似乎平复下了情绪问他:“你家有人吗?”
“没有。”
“唔……”仅仅两个字就将萧然还残存的理智推向崩溃边缘。颓然地顺着沙发背滑下,双手捂上满是泪痕的脸痛哭流涕。
“萧然。”江城连喊出对方名字的声音都在发颤。
萧然抬起哭红的双眼突地捂上耳朵,江城蹲下身用劲掰开,对方挣扎了一下,无力地任由他紧紧握在手中。
江城说:“我就去四年,你能不能等我。”
“不能。”萧然摇着脑袋,这一刻回得毅然决绝。“我等不起。”
江城定定地看着萧然,喉结在喉咙中难耐地上下浮动,嘴张了又张,嘴角却只泛起一丝苦涩。“舍得吗?”
舍得吗?
江城问了他,萧然又这样反问自己。他的想法总是即简单又愚蠢还带着冲动,一味只知道对方去了美国会变成他自以为的陌生模样,那些疯狂又糜烂的生活,他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