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想法。
殷承煜自认平生阅人无数,比林之卿美貌极品的有许多,但那些人只碰过几次就会失了兴味,哪怕是再猎奇的姿势或花样,都会有腻烦的那天。
对这样一个要姿色没姿色要技术没技术,要乖巧没乖巧要温驯没温驯,天天只会倔着性子跟自己对着干,逆来顺受都做不来的人食髓知味,自己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
殷承煜百思不得其解。
他所经历过的男女,大抵都是有目的的,或求财或求色,两厢情愿两情相悦,相好的时候蜜里调油不好了各奔东西,从来不会因为谁而执着。
他流连花丛那么久,随着年纪增长,也觉得漂泊有些累,便蓄养了一批少年,寻欢作乐,无所不知。
殷承煜极少强迫别人留在身旁,谷中的少年许多是在落难之时被他救起,从此跟在他身边,自愿上了他的床;也有一些是在秦楼楚馆中结识,有了一夕之欢后被他赎身带了出来,他们都有分寸,玩得开,也懂得规矩。
除了一个荆衣,这么多年他再也找不到知心的人。
谁曾想半路杀出一个林之卿。
殷承煜挑起林之卿脸侧一缕长发,缠绕在手指上。
大概是以前没有人对他不动心,反而屡次想逃离的缘故,才会让他动了心思罢。
殷承煜想起巫伤命对自己说的那句话,苦笑。
说到底,还是他亏欠了林之卿,既然如此,那就好好补偿他,把他留在身边,也许慢慢的,林之卿也会对他动心,这样他的执念也会消失了。
殷承煜自觉想通了,折磨他一个月的心结也解开,便在林之卿唇上轻轻偷了一个吻,拥着他沉沉睡去。
林之卿不动声色地转过身,背对着他,半睁的眸子里闪着明暗不定的光。
他揪住被角,狠狠擦了擦自己的嘴唇,直到嘴唇都红肿才住手。
这人又要耍什么花招。
巫伤命一去数日没有音讯,渐渐地疫病的恐慌也传到小城里,人人自危。
因为这座县城位于河流上游,虽然县令已经封锁了城门,也挡不住有附近城镇的人逃来避难,城中医馆中挤满了来抓药防病的百姓,一时间连最寻常的艾草板蓝根等药草的价格都水涨船高。
荆衣卖出去最后一口棺材,也在寿材店门前高悬了“歇业”的招牌。巫伤命在这里住了三四年,积攒了许多稀奇古怪的药草,后园里也开辟了一块菜园,种植药草与果蔬,加上最初抢购的粮食,也能挨一段时间。
殷承煜武学修为最高,兼懂一些医理,便把给林之卿调养的活儿揽了过来,林之卿虽然心里烦他,但面子上总要敷衍几分。
反观殷承煜,暴虐狂躁的性子收敛起来,把那对人的温柔细腻都拿出来,真真是能把冰人都化掉。可惜他这幅做派在林之卿眼里,却有如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一天两天,殷承煜还能把那温柔的面具牢牢贴住,可是不是被林之卿冷冰冰地刺回来,他也觉得很不舒服。
他这样的人,一辈子何时有过这样地做小伏低,还不被人领情。
虽然还记得是他对不起人家在先,可到底心底不平,暗处就会露出野兽窥视一样的神情,饥渴地看着林之卿。
林之卿对此束手无策,打不过也骂不过,只能每天黏在荆衣身后求庇护。
荆衣其实也是殷承煜的属下,加上存有私心,对于帮他这一道上尽心尽力,让殷承煜对他的态度也越来越带着威胁。
林之卿倒是盼着他能像之前那样一走不见人影,可惜这一回殷承煜仿佛没有他事,连花酒也不去喝了,除了尽心为林之卿调养,就是闷在房里,看林之卿的眼神也越来越热切。
这天荆衣一如往常为林之卿送去汤药。
林之卿不疑有他,一口喝下酸苦的药,才道了一声谢,就身子一软,神志不清地倒在地上。
荆衣似乎并不惊讶,把他扶起放回床上,对站在门口的殷承煜道:“主子,可以了。”
殷承煜点点头,走到窗前,把昏睡的林之卿剥光,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然后把他翻过身来,将线条流畅的后背露出来。
殷承煜着迷一样在他精瘦柔韧的脊背上抚摸一阵,从他微凹下去的脊梁中间亲吻一遍。
荆衣讲一张桌子搬到床前,上面白瓷小碟中是朱砂,银朱,石青,雄黄,花青,胭脂,洋红,松墨八色颜料,狼毫笔洗一应俱全。
巫伤命这里最不缺各种药类,殷承煜将他的宝贝搜刮一空后,果真调配出了所需的颜料,巫伤命留下的一套金针也被他取来,物尽其用。
烈酒在他后背擦洗一遍后,殷承煜提笔,以林之卿的后背为画纸作画。
这幅画,他早就在纸上画了无数遍,一分一毫都不会有差错。
墨色勾线,轻薄如鹅羽的水墨层层渲染,逐渐变成深深浅浅的青绿,纤巧繁复的叶间,胭脂色的花朵点缀其间,艳色逼人,或含苞欲放,或盛开似锦,在浅麦色的皮肤上,仿佛也被加了几分生气,栩栩如生起来。
殷承煜仔细检查过每一处细节,都无误后,才拈起一根金针,在烛火上一燎,才沿着已经勾好的墨线,轻轻刺破皮肤。
先是细黑的墨线,然后是叶脉上细致的纹理,最后才是其间的花朵。
刺一层,便要上一层颜色。
殷承煜全神贯注于上,手上动作没有一点偏差,待敷完了最后一层颜色,他放下画笔,接过荆衣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