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出去吧,我刚让贺显在外头应付着。”
琳琅给了裴嗣衣冷冷一瞥,也不点破他那些花花心思。时辰确实不早,他这一来一回耽搁了不少时间,再不出去就怕误事。
“慢着!”白辞眼见琳琅要走出营帐,他放下手中的医术起身走向远之。“让我先替你看看。”这话是对着身着侍卫服,跟着琳琅身后的聂远之说的。他不用替他们的王上担心,但自己亲手几番救回来的人,他可放心不下。
搭上远之的脉搏,片刻收回手,从怀中取出一瓷瓶倒出几颗药丸递给对方。“此药可御寒,先服下为好。”
远之感激一笑,毫不犹豫地取了服下。只觉得一股暖意顺着喉咙下滑,最后丹田处竟也能隐约感到微热。
此药仅是御寒之用?
远之讶异地看向白辞,眼底有疑惑之色。然而白辞给了药后便转身回到座位上,埋首书中不再说话。
他也并非脾气如此,只是这冬猎本就与他无关。他虽也在北国朝中谋了一官半职,但他早就对琳琅摆明立场,他想做的自然会去做,不想做的,琳琅决不会逼他。
因此,北国的这位文史大夫从未参加过冬猎,却必然不会缺席每场冬猎。没有文史大夫,御医监政可不能少。
琳琅默默的伸手一拉,将聂远之带往身后:“外头看来热闹得很,出去后可要跟紧了。”
远之没有应声,倒是裴嗣衣笑道:“王上可以放心,微臣定当护得远之的安全。”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琳琅狠狠一瞪。
三人遂走出营帐,此时的外头已经炸开了锅。琳琅出现后,营地中的吵杂之声一下子轻了下来。
此地的情况一眼就看了个大概。贺显虽然一派从容的模样,但了解他的琳琅一眼就看到了他不同寻常站姿。那双负在身后的手正向着他,此刻微微颤抖着。而他对面,贺荣也是面红耳赤的模样。
看来,刚才的争执不小呢。
“怎么,本王歇了片刻,你们就等不及了?”琳琅王此话一出,在场的一干大臣哪里还站得住。
“王上息怒。”
“冬猎本是桩趣事,各位爱卿何必闹得不愉快?”看着在他面前跪了一地的那些个大臣,琳琅忍不住冷笑。这里头,有多少是济鲁特的人,自己心里可是一清二楚。“都起来吧。”
“谢王上。”
“王上,时辰到了。”裴嗣衣从旁提醒道,也顺势给了众人各自一个台阶。
“嗯。”琳琅刚想移动脚步,一个眼神与他直直相对。“济鲁特,你似乎有话想说?”
“回王上,冬猎乃是北国之大事。我北国自建国来便从未错过吉时,如今的时辰似乎已过。”
“济鲁特,你大胆!”贺显第一个忍不住出声。
“你算什么东西?我济鲁特跟王上说话,还轮不到你插嘴。”济鲁特根本不将贺显放在眼里。他心里岂会不知道之前贺显的出现只是在拖延时间,而琳琅瑜邪刚才根本不在营帐内。
就差一步而已,自己就能借机闯入营帐中,将琳琅逼个狼狈。
冬猎中的规矩,王不得在冬猎之前擅自离帐,需在营帐内冥想以示对天神的尊崇,也是祈求冬猎通顺,无血无灾。
如果被众臣发现他们的王破坏了这个规矩,那么显然会引发他们的不满。最重要的是,即便冬猎中琳琅瑜邪发生了什么“意外”,他也有理可说。
可就是眼前这个贺显,坏了自己的好事。在朝堂上是如此,如今亦然,几次三番的成为自己的绊脚石。
“济鲁特,你在王上面前还敢如此狂妄,简直目中无人。”贺荣乃贺家族长,自然是帮着自家人。
“贺荣,你也不过是个二品,就刚在我面前放肆?”
“济大人既然如此说,那么本相的身份配不配跟你说话呢?”裴嗣衣脸上依旧带着笑,却笑不及意。
此话一出,济鲁特沉默了下来。裴嗣衣这个人不好对付,他肯说话,就说明他一定已想好了对策。
也罢,这次冬猎才开始,他已布下天罗地网,倒要看看琳琅瑜邪怎么逃过此劫。况且,他可知道了个不得了的消息。
眼神越过琳琅瑜邪的身后,看向那个自始自终默默垂着头的侍卫。对方似是感觉到了他的眼神,那头盔下的脸微微向上一动。
聂远之第一眼看见济鲁特就知道此人不好对付,他长着一张方正的脸,看似粗犷的五官。他说出的话与他给人的印象十分吻合,然而他那不时闪烁的眼神,却泄露了他内心的狡诈。
他一直透过头盔的掩饰在偷偷打量,却在刚才对方的一个眼神下,感觉到了对方那股冰冷的杀意,心中一沉。
“都给本王闭嘴。”琳琅的怒气已经挂在脸上再明显不过:“本王不想再听到任何争执,若谁胆敢再提,别怪本王无情。”说罢,甩手而去。路过济鲁
特身侧之时,忍不住冷哼一声。
冬猎中,除了王与其他五族大长老能带一名随侍侍卫,其余的官员皆只身前往。挑选了各自的马匹后,必须由琳琅王根据祭天仪式时抽中的竹签所示,向四方中的一方射出祈福之箭,冬猎才能开始。
一旦箭被射出冬猎开始,那么君臣之间便可分散行动。是否回营,是否提前结束狩猎皆由每个人自己决定,直到第五日日落,营地中的监礼官会逐一将每个人狩猎的数量与大小作比,最后依次定出先后。
琳琅向东方射出一支响箭,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