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灭,看着他,而后说:“我们聊聊?”
乔逸明捡起那枚烟头,将其扔进了垃圾箱:“去哪里?”
两人进了街角的一家咖啡厅。玻璃旧得起了一层白雾,布艺沙发微微泛黄,是家上了年纪的店,确实适合旧情人见面,先有了气氛。
两人的咖啡上了,谭利民开门见山:“国宝,我一直没有忘记过你。”
乔逸明端起咖啡杯来掩去眼角的惊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谭利民激动地抓起他的手,差点让咖啡洒在桌面上:“如果我说我一直没变,你会相信么?”
乔逸明对他们的过往并不知情,只好重复:“你一直没变…”
“对!我一直没变!”谭利民激动起来:“我到现还常梦到我们小时候,那时我们还是少年,我们在一个教室上课,一起在学校的天台吃饭,你说我家的饭很好吃,你还记得么?”
乔逸明抬头装作回忆,微微点头。
谭利民嘴唇微微颤抖,几乎喜极而泣:“后来我转了学,但心里一直记挂着你。好几次想回去找你,可没有去成。这两年我也想回去找你的讯息,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我们竟冥冥之中来到同一座城市!”
但乔逸明毕竟不是小碗,没有半分激动,还抓住了他话语中的纰漏:“你说你一直想来找我,但究竟有没有找过我一次?”
一记当头棒喝将谭利民打得彻底蒙住,他愣了一会儿只好承认:“没有…可是…”
“可是什么?”
“我只是…”
“只是什么?”
谭利民诉说着他的心意,夹杂了两人的回忆,将当年往事全盘托出。
原来谭利民和宋国宝是同一所初中的同班同学。
宋国宝是个没爹的孩子,受人欺负,谭利民就出手相助。男孩子一起打架,挂彩,一来二去就成了兄弟。虽说是兄弟,却是谭利民单方面照顾宋国宝,宋国宝没了爹,也没娘疼,连饭都吃不饱。谭利民就将他当亲弟弟,给他送吃的送喝的,到了冬天还送他穿不下的旧棉袄。但这情感又不似兄弟,朦朦胧胧,只觉得在一起特开心。
那时两人正直青春发育期,头一次对性是什么感了兴趣。一天两人一起在谭利民家看毛片,当时电脑网络都没普及,看的是真的碟片,从高年级的人手里拿的。看着看着谭利民就对宋国宝说,你把裤子脱了,给我干上一回。宋国宝不肯,说那是男人和女人做的事儿。谭利民就说,我们都是男的,做做又如何,你若不肯,我就不理你了。于是宋国宝就脱了裤子,接纳了谭利民的侵袭。那时哪里知道要做润滑,宋国宝痛得眼泪直流。
谭利民见他哭得这般可怜,心里怜爱,身上又无限舒爽,这才发现爱上了宋国宝。宋国宝显然也是喜欢谭利民的,两人年少轻狂,许下了一生一世的诺言,却不知道一生一世究竟有多漫长。
谭利民说,他是去了宋国宝的家才退却的。
不过十几平米的毛培房子,连地板都没装。家里装满了不值钱的垃圾,散发着臭气。那天宋国宝没来上课,他去他家找他,开门就是那阵臭气。谭利民说,有时他做梦都会梦到那股味道,不像是属于活人的。而之后他每次看见宋国宝,就能想起那股酸臭味来。
宋母给他开的门,和唱戏似的,呦,还有人来看你啊国宝!你地板也没拖干净,塑料瓶也没卖几个钱,怕是没时间和你同学见面!
谭利民从不知道宋国宝过的是这种生活,心疼不已,便主动分摊他的工作,又是替他手机塑料瓶捡垃圾,又是帮他做家务。宋国宝自然是感动,但谭利民却没坚持很久,慢慢地,他就烦了。一个少年,又怎能扛起一个家庭呢,还是别人的家庭。
后来谭利民的父亲被指派到外地工作,他全家跟着父亲一起搬走。临走前,谭利民拉着宋国宝的手说,等我安顿下来就给你打电话,等我长大了就回来娶你。
但他并没有回来,也没有一个电话。谭利民家的条件不错,那时候的他已经有了一部手机,宋国宝家的电话就存在一号键,但他却从未打过去。谭利民说,那时只觉得宋国宝的身后是一边黑暗森林,是一个沼泽。他爱宋国宝,却憎恨他的家,他的母亲,憎恨跟着他的那阵恶臭。
两人从未好好告别,只是没了音讯,宋国宝就一直占据着他的心头,成了梦魔,魂牵梦绕。
说到这里,谭利民紧紧抓住乔逸明的手,或许不能这么说,在他眼里,是宋国宝的手,一个七尺大男儿留下了眼泪:“是我对不起你!你能给我一个机会么?我还爱你。”
声泪俱下,眼泪砸在了他的手背上,是烫的。乔逸明却并未被触动。算算也要十年了,十年前两人只是少年,现在一个发了福,一个做个鸭,这份感情还能同日而语么,恐怕只是心中的遗憾罢了。
乔逸明说:“但你结婚了,你还有妻子。”
这次轮到谭利民喃喃重复:“我还有妻子…”
乔逸明强化:“对,你还有妻子。”
谭利民如梦初醒,抬起头看他,眼里还有泪花,目中带着如刀割般的疼痛。
乔逸明问他:“你能和你妻子离婚么?”
谭利民果断地摇头:“不能,我们还有了孩子。”
“你说让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又不能离婚,你想怎么做呢?”
谭利民说:“我不离婚,我们就像现在这样,私底下见见面,行么?”
乔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