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停顿了一阵后,说,「因为我很想念loki。」
这听上去真叫人啼笑皆非,「所以呢?因为你想念你弟弟,你就把所有你看得见的东西都取名叫做loki?该不会连你的马克杯和马桶垫也叫loki吧。」
「噢,当然不是了,只有有生命的个体,还是我非常喜欢的──目前就只有我的弟弟还有我的狗拥有这个名字。」
不过他们都已经不在tr的身边。
这句话,tr没有说出口,只是任由事实像死寂一样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毕竟tr的目的并不是要和魔法师吐苦水,也不只是单纯地酒喝多了犯话痨,他这么做自有别的用意。
tki有关的往事,他们小时候怎么样把自己不喜欢的花椰菜和秋葵塞到对方的餐盘里、把老爹的地下室当作冒险专用的基地、以及窗外打雷的时候一起捂着耳朵缩在被窝里……等等,他边说边有意无意地抚摸着怀里那人的身体,感受那有点冰凉的体温在自己的掌心下变得温暖许多,他的手势尽可能不含带任何qíng_sè的意味。
其实,tr所说的这些事对一个局外人来说肯定没有多r也几乎可以想见魔法师此刻是如何翻着白眼在忍受背后这人的絮絮叼叼,tr随时都做好了迎击的心理准备。
因为这就是tr的目的,他想用这一段和自身有关的对话来勾起魔法师的响应,任何一种都好,魔法师可以嫌他啰嗦、给他富带嘲讽的抨击,就像他之前对tr的蠢行所发表的感想一样。
虽然就如同外界对th这人的评价,他无论在哪一种身份下背后都有着一张足够坚固的保护网在支撑、捍卫着他不至于粉身碎骨,他确实就是个大少爷,不过也正因如此,身为一个企业接班人、医生和偶一为之的杀手,tr在相关的专业领域方面依旧做了不少扎实的功课(无论是主动的学习或者被动的灌输)。
心理学上有项技能叫询问诱导,当一名病人躺在床上,咨询师坐在床边,而他发现他的病人并不擅长或者不乐意谈论和自己有关的事时,咨询师所需要做的不是穷追猛打,而是反过来说一些自己的私事,只要叙述的内容足够真实、语气足够诚恳,便能将自己和病人间的距离拉近,进而卸下对方的心防,尤其在咨询师述说的故事若与病患自身的遭遇有雷同之处,对方多半会不自觉地附和道:对,其实我也是这样……,这是一种心理上的诱导术,站在同位的角度引发对方谈话的yù_wàng,许多事件的碎片往往能从这些只字词组中渐渐地被重拾起来,拼凑成一副完整的图案。
当然,tr并不指望这招在魔法师身上能够奏效,毕竟以辩才无碍来说他很清楚自己不是那根厉害舌头的对手,不过仍值得一试。然而魔法师应付tr的回应就是全然不回应。
沉默果然是最好的武器,它让tr的真心剖白戏码全部变成像是精神病患一个人的自言自语,当故事进行到末端的时候,tr几乎可以肯定魔法师不是懒得搭理他,而是他根本就已经睡着了,从那个规律起伏的身体弧线以及传进tr耳膜里细不可闻的鼾响就可以知道。
……所以诱导作用没成功,至少还达到了催眠作用,tr自我解嘲的想,到头来病患和医生的地位完全对调了过来,他才是那个忍不住将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病根娓娓道来的人,既然如此,tr就把这项疗程进行到底,他贴在魔法师的耳垂边,用舌头细细舔弄那个不知为了什么打上的耳洞(也许是方便乔装或者其它的不明原因),反正对方也听不见,接下来这番话tr可以畅所欲言:
「你让我想起loki,我的弟弟,你知道吗?你的眼睛和头发都像极了他。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你不可能会是他,你怎么可能会是他?我的loki,他已经死了很多很多年了……」
【12】
tr这一晚做了个梦。
他梦见了loki。
loki离开的时候,他八岁,toki八岁时的模样。那时的lki的脸颊还是圆润饱满、肤色也白里透红,家给了他很好的照顾,健康方面肯定无虞,至于个子和身板,那些日后都还会再长的。
这样一个八岁的、小小的、面颊红润的loki,他有一双一旦睁开了就让人无法忽视的绿眼睛。对tr来说这可是个新奇的体验,因为他们一家人全都是金发蓝眼,所以在遇见lr可从来不知道人的眼珠子还能有其它的颜色?头发也是,loki的头发就像黑胶唱片那样黑得很正统,不带一丝杂质,也不像tr和父亲、母亲的金发一样能折射出和太阳差不多耀眼的反光。黑色是吸光的材质,它既纯粹又不懂得妥协,把彩虹的七道光芒尽数吸收后反折出来还是一样的漆黑无边。
可是tr喜欢抚摸那头黑发,他会把它微鬈的发尾卷在手指上玩儿,再看它旋转了好几个小圈回复成原来的样子,在那时候它会散发出细小的熠熠光芒,朝tr像天空一样的蓝眼睛里丢进许多颗星星。
现在,loki就顶着那头tki时很想立刻冲过去抱住他,但又不敢一下子靠得太近。tki不可能出现在梦境以外的地方。当一个人知道自己身处在梦境里时会格外小心翼翼地不戳破它,以免它提早醒来。
哈啰,loki,好久不见。tr想了想,决定用最简单的开场白,虽然它听起来有点蠢。
哈啰,哥哥,lr站在原地与loki平视,他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也变得和loki一样小,他看不见自己的模样也听不清自己的声音,不过这些一点也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