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
“什么声音?”视频里的乔森在说话,话音刚落,随之而来的是连续不断地重物崩塌声,有人惨叫,视频戛然而止。
乔森看着急欲追问的离晓蒙说:“屋顶塌了,砸中了大房大法师,他被抬去了卫生所,不过都是皮外伤。只是抬出来的时候怪吓人的,翻着白眼,口吐白沫。”
乔森收起dv,离晓蒙却还把机器抓得紧紧的,他的舌头打了下结:“这是……四点半拍的?不对啊,我到的时候是四点二十,现在也才……”
他一看手表,时针指着五,分钟指着六,现在已经是晚上五点过半。
离晓蒙扔下dv,扯下手表就塞进口袋。他的泡面送过来了,乔森笑笑:“吃吧,可别指望楚赵他们招待你,我去,他们吃的那叫人吃的伙食吗?”
离晓蒙没动,他道:“刚才不可能招上来四房大法师。”
“离大师何出此言?”乔森从柜台上拿了包南乳花生,拆开包装吧唧吧唧吃。
“四房大法师的鬼魂被人杀了。”离晓蒙看着乔森。乔森举起双手:“不是我干的啊!杀鬼我可干不来!算卦我比较在行!”
两人说到这儿,杂货店外头吵吵嚷嚷涌进来一伙头发都白了的老人,有的抗着锄头,有的拿着镰刀,各个凶神恶煞,为首的一个手上戴着四个金扳指,进门就和看店的老人说:“四房的勺娘们儿又抱了别人家的……”
他斜眼看到乔森和离晓蒙,谨慎地改用了土话。
这一群人来了又走,离晓蒙接起先前的话茬,说:“我知道不是你干的,你不行。”
乔森一憋嘴,讪笑说:“我是没这个能耐啊,不过,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他比出三根手指,“鬼是气,气抓不住,没有形态,要杀鬼,大体有三种方法,一是以自己的血给鬼定型,杀了他;二,让鬼上动物的身,再杀,至于为什么不能在鬼上人身的时候杀,那是因为人本身有生魂,和鬼的死魂灵同在一个躯体里,很容易被错杀;还有第三种,最少见,也最邪门,修炼这种杀鬼办法的人必须天赋异禀。”
乔森拍了颗花生米进嘴里:“他们吃鬼。”
杂货店里的灯泡突然闪了下,乔森吓得脸色都变了,紧挨着离晓蒙:“我操,没这么邪门吧??”
“欸,你们干什么呢?”
听到这句问话,乔森和离晓蒙齐刷刷回过头,楚赵不知什么时候来的,靠在门边玩电灯开关,电灯泡又闪了下。他扮了个鬼脸。
乔森大呼祖宗:“楚队您别玩儿了行吗??我的个妈呀,十个我都不够给你吓的!”
“录像呢,给我看看。”楚赵不进来,就杵在门口,乔森拿着dv过去,两人研究半天,楚赵把他打发回去,喊上了离晓蒙:“离大师,有没有兴趣陪我去白村长家走一走?”
“啊?我一个人回去啊?一个人?”乔森指指自己,畏首畏尾不敢动。天更晚了,更黑,十步开外就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了。
“你怕个屌,”楚赵一个头皮扇过去,“还是你要跟我们去招魂问鬼?”
乔森没有二话,溜之大吉。楚赵努了努下巴:“走啊,离大师。”
离晓蒙端着泡面碗出来:“饿死我了,再吃两口。”
楚赵哈哈大笑,打开手电筒给离晓蒙照路,说道:“乔森和我说了录像里他们讲话的内容了,他说都是你给他翻译的。”
楚赵一个眼神过来,离晓蒙道:“我师父世世代代住在白梅山,我在山上十八年,五梅山本来有五座村寨,自然灾害,环境变迁,如今只剩下白梅寨一座,不光白梅寨里的人讲的话我能听得懂。”
“您十八岁下了山?考上大学了?在哪儿读的书啊?”
“没上大学,给我师叔当助手,今年是第六年,他是大学教授,常去各地考察风土民俗,上个月我们到了江西去,我从凤凰过来的。”
楚赵笑眯眯:“不用说这么详细,我又不是查户口。”
离晓蒙看了看他,埋头吃面,楚赵拉着他走,又说:“欸,欸,您小心着些,可别走沟里去,离大师啊,这个鬼……”
话到一半,离晓蒙就打断了他:“信则有,不信则无,随便你。”
“哦,哦……”
离晓蒙吃光了面条,说:“手环用金属做的,找个人在地板下面用磁铁操纵就可以了。蜡烛有两批,灯光暗,根本看不清楚,也分不清楚,一批是真的,弄灭后亮的是另外一批假蜡烛,通电的,小灯泡用能发蓝光的那种,所以火苗不动,还发蓝色。抽搐痉挛最好演,口吐白沫可以趁人不备偷偷往嘴上擦啤酒泡沫,有的还用洗衣粉冲出来的泡沫,这个吃进嘴里比较伤身体。”
楚赵出神地看离晓蒙,离晓蒙抹了下油光的嘴巴,继续说:“有一种药粉,抹在身上,无色无味,只要身体一出汗,抹过药粉的地方就会变红,下腰这种事情,多练练,磁铁,钉子,只要事先准备好,我也能让衣服就这么贴在门上不往下掉,事后趁人不注意收好道具就行了。”他还断言:“他们绝不可能召出四房大法师的鬼魂。”
楚赵这才想起来问问题:“这怎么说?离大师,我看您不是各地考察风土民俗吧,您这是环游全国专门打击封建迷信,你师叔是大学党支部宣传委的吧?”
离晓蒙端着个空面碗,走得笔直:“阿虎爸妈的鬼魂,李李的鬼魂,还有四房大法师的鬼都已经不在阳间。”
楚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