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总不肯还俗,为天下苍生出一份力。”
碧华灵君笑道:“宴哥谦虚了,我少年时读书都读的是歪门邪道,论才学,鲜少有人比得上宴哥,天下有才学之人比比皆是,所谓待拯救的天下苍生,实则能各过各的,如果朝廷不管他们,可能过得还会更好来着,朝廷更是有无数人争先恐后想出力。我自求我想要,其他的懒得管。”
锦衫文士皱眉道:“仙法道术,乃虚无缥缈之事,难道你求的,就是虚无缥缈?”
碧华灵君道:“这便是各人看法不同了,宴哥觉得虚无缥缈,所以你一定不会做道士,我觉得并不虚无缥缈,所以我做了道士。”
锦衫文士道:“你觉得并不虚无缥缈,难道你曾亲眼所见,亲身所感?”
碧华灵君道:“宴哥怎么知道,我没有亲眼所见,亲身所感?”
锦衫文士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大殿的角落里有两个小道士在一边观望一边小声嘀嘀咕咕。
丹絑竖起耳朵,将他两人的闲言碎语收进耳中。
“……你不知道,如意师兄的这位兄长,几乎每回来,都要和他这么吵一回……”
“如意师兄也是,他家那么有钱,几个兄长都做高官,怎么好端端地就来做道士了。”
“这就叫道心坚固。你看如意师兄和他这个兄长长得这么像,名字也像,他兄长叫沈言他叫沈宴,念起来几乎不差什么,偏偏脾气差那么多……”
沈言,沈宴,原来如此。
丹絑几乎想长笑一声。
他起初听到的那声“宴哥”,其实”。就因为读音相似,在少年时,他错把沈言当成了沈宴,却在盯着沈言的时候,不由自主,看上了小八。
小八原来就是清席,清席原来正是小八。
当年那个搂着凤毛蛋的孩童,温暖的气息让远在仙界仙池的蛋中沉睡的他都有所触动,最终因他一口仙气,回转人间。
后来,他就成了许多年之后亲自将他从蛋中孵出的清席,那个一边说他其实不知道什么叫情一边让他无比惬意舒适的清席,那个总像藏了什么没说出来,却总是他要求什么就做什么的清席……
这算是宿缘,由因而生的果,还是从巧合渐渐变成的理所当然?
丹絑懒得去想。
他只知道,从很多很多年前,他已是令清席触动的缘由,清席也是让他触动的温暖。
也许就在这一瞬间,什么都明白。
碧华灵君正在土地庙中坐,葛月卧在他脚边。
葛月闷声道:“灵君,鹦鹉已经几天没来了,该不会又觉得厌倦了吧。”碧华灵君点头:“有可能。”
葛月道:“灵君你为什么不生气。”碧华灵君道:“因为实在生不起来气。”
正在此时,土地庙的门忽然哐当打开,一颗蛋从门口骨骨碌碌地滚了进来,一直滚到碧华灵君的面前。葛月吃了一惊,立刻跳起来,抖抖毛皮。
那颗蛋在地上滚来滚去滚来滚去。葛月沉默地看了片刻,忽然道:“灵君,我先告辞了。”默默地退了出去,随手合上了门。
来回滚动的蛋身上冒出浅浅的红光,化成了一只毛茸茸的雏鸟。
雏鸟拍了拍翅膀,一跳跳上了碧华灵君的膝盖,脑袋在他手上蹭了蹭,暖云般的红色绒毛拂过他的手。它的身上又冒出浅浅的光,再一瞬间,变成一个穿着红色衣衫,六七岁大的孩童,和当年丹絑给碧华灵君在镜子中看到的孩童一模一样,挂在碧华灵君身上,抱住他的脖子,亲了亲碧华灵君的脸颊。
孩童的身上再次仙光闪烁,耀眼的仙光中幻化出那个碧华灵君再熟悉不过的身影,长袍如火,无限华贵。
丹絑轻轻地用唇触了触碧华灵君的双唇:“清席,我什么都明白了……从今后,你我一直在一起,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除非你不想让我跟。”
碧华灵君微微笑了笑:“丹絑,我从来都哪里也没去过,一直在这里。”
遥记在很多很多年前,他还是个年幼的孩童,但那一次相见,让他永远难忘。
耀眼的红色长袍与耀眼的容颜,让他初次明白,什么是仙。
而后他修炼数年,终于飞升成仙。他天上天下,仙佛各界都找过,惟独没有见过他想见的那个仙。
他又在天上过了很久很久,久到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当年所见到的,究竟是不是一个梦。
于是他安安心心做神仙,养一养仙兽,四处云游。还时常到西天去,谈论谈论道法与佛法。
直到有一天,玉帝哄他孵了一个蛋。
蛋里有只虎崽,虎崽却是假的。
当时,在小岛上,虎崽变成了秃毛鹌鹑,秃毛鹌鹑变成了一只凤凰时,他确实被惊到了。
就在惊愕的时候,火凤居然落地,变成了一个他已没想到还能重见的身影。
依然长袍如火,依然华贵耀眼。
在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也许一切是因也是果,也许是早已注定,也许是只要求就有结果。
他成为神仙,也许为得就是这一天。
无论如何,这只凤凰,他一定要抓到手。
丹絑心满意足地搂紧了碧华灵君,碧华灵君也心满意足地收紧了双臂。
碧华灵君养了很多很多年的仙兽,凤凰的脾气,他也知道一些。
这只凤凰从生来就高高在上,所以要顺着他的羽毛摸,不能逆毛。
这只凤凰从来都很随性,爱怎样怎样,所以只能由着他,不能让他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