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着:“小叔,哥哥在重症监护室里躺着,到现在都还没有醒来。即使您不想……不想再搭理我们,但是,请看在丁戈的份上,同我一起回去吧。”
在重症监护室里?叶云心中一紧,嘴上却这样说着:“不好意思。”
他拒绝了丁弋的请求,下意识的想要绕过丁弋往楼上走去。
“舅舅!求您了!”那近乎是禁忌的称呼,却代表着三人永远也斩不断的血缘。丁弋眼眶微微发红,嘶声喊道,“求您了……回去看看哥哥吧。”
因为丁弋突然改变那称呼,从进入叶家开始,就没有再让那两个孩子喊着的称呼在此时喊出来,几乎让叶云难堪到了极点。
脸色蓦然发黑,‘舅舅’那声称呼,不仅代表着自己永远没有完成的责任,还有当日种种积压在心底最让人厌恶的记忆。近乎是一种逃避的心态,在收养这两个孩子起,叶云就不允许他们再叫这个称呼。
“闭嘴!”
虽然这个称呼会使得叶云生气,却成功止住叶云的脚步。
叶云的目光阴霾不见丝毫透亮,擒住丁弋的视线,一字一句仿若要放在牙根上慢慢嚼碎后才吐出:“不要再让我听见那个称呼,如若时间太久忘记了,我现在再声明一遍——不要让我再听见那个称呼。否则,这场打在我身上的算盘,我不尽不会让它成功不说,真要断绝关系才能断了那份想念,我也是做得出来。”
叶云的话语太过于狠厉,竟然吓得丁弋一时无法说出话来。
不仅因为叶云的看穿,也因为没有想到,就叫出了那个称呼,甚至是让叶云有了与他们断绝关系的念头。
可是这样无法让丁弋想要让叶云回国的心退却,他紧抿着唇。
就跪在走到间,对着叶云的背影重重往地板上磕头。
叶云没有理会他。
丁弋依旧不放弃,就这样一直磕着头,一直磕下去……
☆、第二十六章
磕头的声音没有间断,时隔两小时,即使是坐在客厅内看戏的贝萨雷斯也不由得抽抽嘴角。不得不说,这对叔侄,都是狠角色。
不过这好歹也是他的屋,把他这个主人无视过去了,情何以堪呐?
可是,当下属询问需不需要制止的时候,贝萨雷斯却是这样回答的:‘既然是客人,我们就客随主便一次,就让丁先生随意点好。’
转而,贝萨雷斯露出个爽朗的笑容:‘好歹也是上门送大礼的,不要白不要!’
这一幕传到外界去,想想看就让贝萨雷斯心情舒爽。z国黑道上最大的军火商在他家磕头。能有几个人得到过如此殊荣?
话虽是如此说着,贝萨雷斯却是着实不爽。他还是第一次看见阿尔那般模样,虽然是铁石心肠了些,却总比无动于衷来得好。能撼动阿尔至此的,恐怕也只有那对讨厌的双胞胎兄弟吧?
想到这里,贝萨雷斯就对于听见那磕头声感觉暗爽。
在叶云不予理会,贝萨雷斯不加阻止的情况下,丁弋竟然就这样跪在原地磕着头,一直磕到了天黑。即使头上已经被磕得血肉模糊,鲜血直流,顺着流过了眼睑,迫使丁弋闭上了双眼,略有干涸的血渍粘连住眼睑,他睁不开双眼。看不见前方会不会出现什么人,会有什么景物。
却是依旧紧抿着唇,即使脸上血色褪尽,甚至是有些灰白之色,身型已经是颤巍巍的了,却依旧还在磕着头。势必有叶云不出面,他就绝对不罢休之意。
换一面来看。果然是被宠坏了的小孩了。
任性到即使将自己伤害至此,也逼迫着疼宠他的长辈做出妥协。正因为知道对方一定会妥协,才会这样做。将自己伤害得鲜血淋漓,为的只是让对方心疼。
一层被人托着的纱布阻挡那将要继续磕下去的头,隐约之间看得见棉布边泄露出一片狼藉额头的一角,还有仿佛可以见到的森森白骨。
不能再磕下去了。
将丁弋的头抬起来,才将纱布拿开,改为一只手托着丁弋的下颌,另外一只手小心翼翼的为他清理着额前的伤势。即使闭着眼睛,丁弋也可以感受到那人眼中的心疼,也可以感觉到拖着自己额头那只手的颤抖。
叶云看着那严重的伤势,肉眼可见的白骨让他心紧紧一抽,紧抿着的唇以及冰冷的眸,无一不代表着他的怒气。
看不见人,丁弋却知道,能这样温柔对待他的人,只有叶云。
双手在空中乱抓着,最后抓住了叶云的手腕,丁弋牢牢握住叶云的手腕,不顾头上的疼痛,语气轻颤带着哭腔:“小叔,我们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不要我们?”
叶云沉默不语。
“如果我们做错了什么,我们改好不好?不要抛弃我们,我们只有你了。”话语中的无助、迷茫以及害怕,这样的叶云让他们陌生。心中却有一个尖锐的声音告诉他,如果这次不再抓住机会,叶云就会离他们越来越远,然后整个人淡化在他们的生命中,直到消失不见。
太可怕了,那样的噩梦。即使在梦中梦见,醒来也会失控到哭泣,精神的折磨一日比一日重。他的心思比丁戈来的敏感,也容易走向死角。
眼前的丁弋太过瘦弱,叶云都有些不确定,这样的丁弋,是他家那可爱的孩子吗?八年前还可以在学校里弄得鸡飞狗跳,现在却能看见手臂上的青筋。
第一次认真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孩子,叶云才发现,丁弋几乎全身都处于一种脱力的状态。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