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回家吃饭,在自己的铺子上就骂开了,李驹元一个扳手扔进工具箱里让她闭了嘴,这往后就开始到处说自己的坏话。
天生的欠收拾的坏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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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到自家瘦得不成样儿的爸,柯家汶回来之前想的那些烂事儿什么都没有了,咬着唇默默哭一场。
虽然父子俩只是看了几眼,并没有说话,柯家汶知道,他和爸爸之间的那些事儿都没有了。
李驹元把打包来的饭菜放好在床头柜上,又帮柯妈妈挪到床边。柯妈妈端着饭碗一勺一勺的喂柯爸爸,李驹元悄悄退了出来。
柯家汶站在墙角哭,无声无息却无比伤心。
李驹元走过去,抬手擦他脸上的眼泪,想抱抱他,碍着走廊上人来人往,变低声说:“接二老进城。”
柯家汶猛地抬头,眼睛哭得红红的,看着李驹元,眼里多是惊讶。
自己满脑子想着怎么收拾陈桂兰两口子的时候,李狗蛋都想这么远了?
“怎么住?”柯家汶不是不动心,可他们俩住的都是铺子上,凑活着过日子的,这再来两个老人……
“别担心,有我呢。”李驹元拍拍柯家汶的肩膀,“不用闹,高兴点。”
柯家汶就控制不住了,一把抱住李驹元把头埋在他的胸膛上哭,虽然闷声闷气却比不出声音哭得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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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妈妈是小腿骨起了裂缝,一定要注意不能动,让它慢慢恢复。老年人恢复的慢,没有一两月是不行的。柯爸爸的病是老病又犯,这一阵将势头摁下去稳住,就算得安生了。
花了很短的时间,柯家汶和李驹元在外面走廊上商量之后定下计议。
年在家好好过,过完年李驹元先回省城去,租房子、布置,柯家汶呢,留下照顾二老,等到柯妈妈大好,再走不迟。
他俩在医院双进双出,忙着照顾二老。那边柯家富和陈桂兰惹不起柯家汶这个“泼妇”,每日里小心翼翼躲着,亏他们躲的上心,没再出什么“大战”。
不觉便是三十过大年,柯家汶叫他准备年饭就匆匆去了医院。李驹元先炖下肘子,再不紧不慢把去买食材,回来肘子汤还没好,却是一点儿不着急,慢慢炖他四五个钟头,炖到又软又糯爸妈好下口吃。
李驹元在厨房门口坐着,一边看顾炖的肘子汤,一边顺手把做年夜饭的食材拿来准备。葱姜蒜整理出来备用,木耳、海带皮泡起来,早就煮好的腊肉香肠切片摆碗,等着下锅蒸热,正干得兴起的时候,那陈桂兰买着一包东西回来了。
陈桂兰瞧见李驹元准备了这么多,啧啧感叹着靠到厨房门的另一边,酸酸地说:“哟,可都是好东西啊!”
李驹元并不答话,大菜刀在腊排骨上比划了一下,一刀将龙骨劈做两半。
“驹元啊,你自己家不回到我们家做事儿,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做了我们家上、门、女婿呢……”陈桂兰看李驹元的眼神那叫一个得意,仿佛窥探得了什么秘密一般。
李驹元不答话,一刀一块,将腊排骨剁好,利落装盘。
“哎,你是不是跟我们家汶……”陈桂兰两个手指暧昧地碰在一起,“这男人的滋味可要比女人好是不是?”
听到这儿,李驹元抬手拿起了抹布,仔仔细细把大菜刀抹了一遍,看看刀刃,又看看刀脊,猛地抬手,大菜刀就砍进了陈桂兰耳朵边的厨房门板了。
陈桂兰眼睛瞪得死大,嘴巴张的死大,吓得一点儿声音都没出来,自然人也是一动不敢动。
看到陈桂兰整个人都愣住了,李驹元凑上去,低声道:“管住嘴,活百岁。”
第十三回
扔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柯爸爸病房里的物件也就打了两个包。把这两个包挂在给柯妈妈新买的轮椅后面,柯家汶笑着说:“要不咱们不等狗蛋了,我背着爸,再推着妈,咱一家人乐呵呵就回去过年了。”
柯妈妈笑说:“你要有那力气我都省心了。从小就手不能提肩不能抗,跟个大闺女似的……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儿子。”
被鄙视的柯家汶很不高兴,半蹲着马步扎好,雄赳赳道:“爸,你快爬到我背上来,让我妈看看我行不行!”
柯爸爸压根就不搭理他,望望还有四分之一瓶的液体,伸手将液体的速度调快。
“啊,把你干嘛呀,放快了你不痛呀?”柯家汶立刻紧张,扑上去又给他调慢。
柯爸爸瞪他一眼,柯家汶权当没看见。柯爸爸一生气,闭上眼睛躺靠回枕头上去。
柯家汶对着他爸做鬼脸,回头看他妈妈笑。母子俩还没笑完,柯爸爸闭着眼睛说话了,“叫驹元,对人一点儿都不尊重。”
柯家汶一听笑了,故意装的不高兴地样子说:“是是是,人家的大名儿是李驹元。”
说曹操曹操就到,刚说完这话,李驹元就进来了。
“狗蛋你来啦!”柯家汶最讨厌,敞着嗓子叫人家,叫给柯爸爸听的。
李驹元问他:“收拾好没?”
柯家汶拍拍两包东西表示已经完毕,“爸还有最后一点儿液体,输完咱们就回家过年。”
“驹元来啦,坐着等一会儿……”柯爸爸这时候睁开眼睛,看着人家李驹元说这话,比刚才对柯家汶亲热多了。
这模样看得柯家汶很是不服气,要张嘴讽刺他爸两句,被柯妈妈拉住了手。柯家汶怎么会不懂妈妈的意思,想了想,算啦,不再招惹他爸爸。
四个人说这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