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何培文不只是瘦,只是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有点懒有些太随性,或者看上去不像一个精练刚健的男人,有些娇气,有些柔和、内敛,然而方绍则也知道,何培文在这副略显温弱的外表下,有些冷与自负的脾性,就像那种孤高的文人。这样的人,方绍则的应对之道是,要捧在手心,还要去剥开他的心去从内而外的宠。
他本身就像一本无字书,需要遇到愿意去看,甚至去书写的人,而方绍则恰似就像是这种人。见惯了讲究互相依附相互磨合相濡以沫的爱人,这种若即若离,彼此都太有灵魂的感觉,让方绍则无法自拔。
方绍则也对自己的转变十分吃惊,本身不是那种愿意迁就别人的人,他很能分得清情人与自我之间的界限,不喜欢过分的依赖与被依赖,不喜欢讨价还价的交易,然而如今,尤其是在床/上,何培文那种作天作地的别扭劲儿,竟让他爱得不行。或许何培文是他遇到的对的人。
何培文有时候也对自己的行为十分不能忍,一度认真思考:“自从遇见你,我觉得我是越来越作了,你怎么还不发脾气,好让我也反省一下。”
方绍则笑得不能自持:“这样把你惯得往死里作,最好不容于世,就只能与我在一起了。”
何培文有些烦躁:“姑息养奸,居心叵测。”
这个时候,方绍则就抱着他,送上一个长长的吻笑着去安慰:“你就这样嫌弃我?”
何培文被他吻得动情,叹气:“我是怕我这样下去都要自弃了。”
方绍则笑他:“我不弃就行了。”
何培文一脸纠结:“自弃可能会导致抑郁症。”
方绍则一时无话,想了想,“富贵病,吃点苦就好了。”这样插科打诨,倒是博了那人一笑,却让方绍则心疼了一分钟。这样的何培文,他不曾意识到。
方绍则接到孙谦的电话,要去处理一些工作的时候,正和杨采薇在喝茶,杨采薇不喜欢方绍则,这是彼此心知肚明的事,然而方绍则有他的不让步。
“时间不多了,我还是希望临走前把时间花在你弟弟身上。”方绍则挂掉电话后,以一种既得逞又遗憾的口吻这样说。
杨采薇恨不得将手里的抹茶浇到他头上。
眼看着纸杯就要被杨采薇捏扁,方绍则笑说:“何必这样不信我。”
杨采薇皱着眉头,正色:“方绍则,我知道你那些花花往事,但那是我弟弟,我看着他从中学一路走到现在,你若是没有一百分的真心,就不要去招惹他,他会当真的。”
方绍则看着杨采薇,似乎过了很久,才缓声道:“一见钟情本就是在赌,我不知道我们能走多远,但是我愿意为他去尝试或者去接受一些我之前不愿意的磨合期,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事,还有,你这样护着他,有用么?情爱如生死,是人生大事,你要做的不是为他遇山打路、遇水架桥一样修一条天路,或者求长生不老方,而是让他学着与人相处,在爱与伤害之间得到更宝贵的东西。”
方绍则起身离开的时候,又说了一句:“都说活到老学到老,情爱也是要学的,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固然是好的,然而,当不能这样的时候,难道要去死么?”
杨采薇低眉思量……
他回家的时候,何培文正在做饭,方绍则特别开心,或许是因为与杨采薇的谈话,也或许是在出差前看到厨房里有人为他做一顿饭。
吃过饭后,方绍则很自然的去收拾桌子,洗碗打扫卫生,何培文窝在沙发里一个劲儿的打哈欠,等方绍则从厨房出来的时候,那边电视机调在一个纪录片频道,这边沙发里的人却睡着了,方绍则去抱他回屋里睡,碰到他的时候,才发现他体温比平时高了些,“今天去哪儿了?是病了么?”方绍则叫醒他,取了体温计要给他量体温,“怎么这样不小心,去医院输液吧,你这样我明天不放心。”
何培文调了一下姿势,舒服的窝在方绍则怀里,模模糊糊的回话:“不用量了,三十七度五,没事,我吃了退烧药,明天就好了。小病不用输液。”
方绍则抱着他入睡,一脸惋惜的只浅浅吻了吻他的脸和唇,或许是病着的缘故,何培文睡得非常死,第二天方绍则一早起床收拾过行李后要出门时,他都没醒。方绍则把早餐放好,吻了一下他的额角,没有叫醒他,就去了机场。
何培文醒的时候,还没睁眼,就伸手在身边摸索,意外的摸空,睁了眼果然卧室里没人,他慢吞吞的走去厨房找吃的,餐桌上放好的早餐、药、和一张便利贴。无非是叮嘱他好好吃饭,记得吃药之类的事情。“原来要出差了啊……”何培文似乎想起昨晚方绍则的那些话。
何培文吃了几口三明治,吞了药片后又进入睡眠状态了。
这一整天,除了吃药就是睡觉,直到夜里十一点再次醒过来,何培文才觉得不那么困,病也似是好了。
他打开了手机翻看24小时送外卖的店家,只有一些快餐店了,只好叫了汉堡和紫菜汤之类的,然后犹豫了一下,给方绍则发了一条短信。只是问他睡了没有,工作忙不忙。
还没放下手机方绍则就发来视频通话,何培文接过后先问:“怎么还没睡?”
方绍则声音听上去就有些沉沉的疲意。“忙完之后,想看看你,正犹豫着,怕你好不容易睡了,又吵醒你呢。”
何培文在屏幕上依旧笑得十分好看:“今天睡到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