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的韩景,见韩景坐在后座一言不发,似乎正翻阅着什么?肯尼少尉立刻意识到一个月前的意外事故,听说丧生的莫里斯上将正是这位少将的伴侣!?
肯尼少尉哑了话,回过了头去。
韩景蹙眉,手指摩挲着一张选定的照片,抚摸着莫里斯的容颜。他顿了顿,终于敛去眸里的伤痛,望向即将停落的军事基地。
由于海平面的上涨,a-12军事基地被淹没了大半,只剩下e区的紧急降落点。战斗机开启了浮力舱,在海面滑行数百米后方停行在信号灯的指示位置。
出了战斗机,韩景没有立刻前往军令部,而是趁着短暂的时间,直接奔向地下堡垒的第二层。那里是救助伤员的地方,灯光晃动,伤者的病痛声不断起伏。
韩景眸光沉沉,对于眼前的情景已没有太多的波动。只是在第一个拐角处,他停下了脚步,匆匆阅览着白墙上密布的各种通告,希望能有淮宁市的任何消息。悲哀的是,每一次都是失望,数以千计的寻人启事宛如他经历的心情,一次又一次的绝望,直到无望。
中欧的柏林,南亚的新德里已被确认为无人区,成为艾维都这样的鬼城……
而上周出现能量裂缝的波兹南地域伤亡惨重,至少有3218军人死亡,1369人重伤……
看着伤亡名单上怵目惊心的红字,韩景的眼神越发凝沉,手揣进了军服的左口袋,摸着一枚圆形的挂坠。
面对浩劫,生死已不再自己的掌控之中……
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莫里斯的回来……
你一定会回来的,我也会努力的活下去,守护住我们的女儿……
心,又一次不能抑制的疼痛,是剜心的感觉。
韩景握住门把,顿了片刻,才控制着情绪走了进去。病房内静悄悄的,再没有守护的身影,只有凯瑟琳苍白着容颜,毫无反应地昏睡着。
仅仅一个月,便物是人非,就好像做了一场最可怕的噩梦,一场怎么也无法醒来的噩梦。
韩景走了过去,坐在女儿的床边,握住了滚烫的小手。
小心而轻柔地抚摸女儿的脸,滚烫得惊人,病情似乎出现了恶化的趋势?韩景不敢去想,但凯瑟琳的肌肤比昨天更光滑细腻,极速分裂的细胞几乎是以肉眼能察觉的速度加剧分裂,连长长的灰发已彻底暗淡成没有生命光泽的灰白色。
联邦政府不仅束手无策,更因为莫里斯的缘故,对凯瑟琳的病情持以保守的态度。纵然有格兰特的压力,仍坚持以医护人员严重紧缺的现实,调离了24小时守护的专家,只剩下诺曼家族的。
他们担心凯瑟琳是rune的后代,流淌着外星的血液,只有这个推测,才能完美解释凯瑟琳从出生至今的各种异样——琥珀色的双眸,灰色的头发,超越人类的非凡智商?
但韩景不相信,没有谁能比自己更了解莫里斯,更清楚自己的女儿。
女儿的笑颜再次浮现,仿佛能听见她的撒娇,每一次离别时的临行,她都是如此的依恋自己……
韩景怔怔看着,凝注着不再欢笑的容颜,眼眶泛酸,慢慢将头埋了下去。
好想从噩梦中醒来,吻着睡躺在自己怀里的莫里斯,与他耳鬓厮磨。
好想从噩梦中想来,我祈求你,神!
可为什么不醒!?
韩景埋着头,吻住手里的小手,肩膀微微发颤。直到通讯器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才恍然惊醒。
“我知道了,马上就来。”沉声挂断了呼叫,韩景从军服的左口袋中拿出一根金色的项链,上面挂着一枚圆形的吊坠。虽然不是黄金的,但已是他在这一个满目疮痍的世界,好不容易找人换来的。
吊坠可以打开,里面镶嵌着韩景刚从相册中剪裁下的相片一角,是自己与莫里斯搂抱着女儿的全家福。记忆的色彩很清楚,就像照片中的莫里斯,笑得很明媚,仿佛从未离开过自己。
视野再次模糊,韩景哑了哑,像珍宝般握住吊坠,深深一吻,然后手似在轻颤,将项链小心地佩戴在女儿的胸前。
自己就要奔赴巴伦东亚地区的最前沿,面对外星的袭击,不知道是否能够活着回来?
若是万一,只是万一……
凯瑟琳醒来的时候,还会有它,有它陪伴着女儿,不至于忘了自己……
差一点忍不住落泪,韩景想不下去,重新吻住女儿,摸了摸沉睡的容颜,最后终是离去。
巴伦东亚地区位于卡莫里,距离联邦政府建立的救援基地尚有六十多公里。外星的浩劫,全球的军事基地只有少数幸存,整个将军级别的人数降至不到五十人。韩景虽然是职位偏文的少将,但他已肩负起两个团的士兵。
这一次的坚守战,a-12军事基地主要负责中后方战线,是因为他们将士兵空运过去的时候,战况应该持续了六个小时以上。
大型的运输机没有直接飞往战争前线,而是停落在最后方的中转站。通过装甲车的运输,每个车内挤满了上百人,一次又一次地行驶进战火硝烟的巴伦东亚地区。
刚出打开车门,有些刚刚应召入伍的年轻士兵顿时骇白了脸,僵停住脚步,本能地往后哆嗦。
整个巴伦东亚地区黑沉沉的,只望见无数的火光在远处交织成死亡与血腥,能听见巨大的爆炸轰鸣。历经六个小时的血战,联邦政府已伤亡上万兵力,比波兹南一役惨重百倍,但亚特兰蒂斯的能量盾始终没有恢复。
能量缓缓地波流动着,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