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轮到我读给你听。”他说着把书翻到第二章,认真地读起上面的内容,“少年第一次真正踏…入这个繁…华的世界。他住在奢…华的别墅里锦…衣…玉食有人侍…奉,去只有高…门望…族子…弟才能进入的殿…堂上学…”
那磕磕绊绊的朗读让卡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看着他。安德鲁注意到他的目光,撅起嘴来埋怨道,“这不能怪我,句子这么长,还有那么多别扭的生词。”卡尔无奈地从他手里接过了书,“还是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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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少年第一次真正踏入这个繁华的世界。他住在奢华的别墅里锦衣玉食有人侍奉,去只有高门望族子弟才能进入的殿堂里上学。他一开始惊喜地认为自己的选择是对的,然而最初的美景过去后,他才发现这其实是一个漫长的炼狱。
他每天在家中只有六个小时的睡眠时间,不同的教师会来到这里教导不同的科目,文理政史琴棋书画都是必修课,言行举止谈吐修养处处受到约束,稍有一点做得不妥就会被重罚。尽管如此少年依旧努力,凭借天生的聪慧和勤奋一点点改变着自己,从贫穷破落的无家男孩到温文悠雅的高贵大家。
但让他真正感到痛苦的是孤独。死神的使者早已散布了谣言,让他在学校里没有任何社交活动,结交不到一个朋友,甚至找不到一个人可以说话。人们都自觉地躲避远离他,走过他身边时加快脚步匆匆而过,在他面前都沉默着闭口不语,仿佛他是可怕的瘟疫一般。曾经他实在忍耐不住寂寞,在学校附近喂熟了一只野猫对着它说话,然而几天后却在池塘里找到了它的尸体。
三年里少年学会了孤独,学会把所有的话都藏在心里,把所有的感情都埋在冷漠的表情下。但他知道自己不是无底的鼎,那所有掩埋的孤独总有一天会不可收拾得爆发出来,那将是他人生的尽头。但他不怕死,因为他已经生活在一个华丽的坟墓里。
三年后,在那到处装饰着法度典籍的、侍奉于正义女神的哥特式殿堂里,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了神秘的主人。他带着朴质的面具看不到模样,却让人感到一种肃然起敬的威严。少年单膝跪倒向他效忠,他用郑重的口吻接受了少年的宣誓。
从此以后你就是死神的使者,你是神秘的、孤独的、不可亲的存在。
你能带给别人的,只有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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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读完了第二章,也不禁被隐藏在文章背后的悲伤气氛感染。他再抬头看安德鲁,他表情难过眼角有些发红。卡尔忙坐起来将他搂到怀中,关心地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安德鲁把脸贴在他的额下,细柔的声音中听得出伤感,“我觉得他跟我很像。我小时候身边也没有朋友,男孩女孩都不愿意和我玩。太寂寞的时候就自己和自己说话,有时候说得正开心被别人看到了……”他想起那时的情景有些说不下去。
他的话让卡尔感到心疼。他不禁搂紧了他,吻着他的额头温和地道,“现在不是有我吗?”
安德鲁抬眼看看他。卡尔注视着他的目光那么温柔,仿佛能照进他的心里融化那隐藏的伤痛。他抿着嘴点点头,搂上他的脖子紧紧抱着他久久不肯松开。卡尔任由他抱着,抚着他的后背安慰着他,直到黄昏二人才离开公园回到汉尼拔大街。马车停在安德鲁的家门口,他下马车前想起了什么对卡尔道,“下周我就回去工作了,明天要先去报到。”
卡尔点点头,“那么明天我去俱乐部看你,顺便也给主人取信。”
安德鲁开心地答应一声,向他摆摆手跳下了车,“明天见。”
第二天(周六)上午,伦敦东北部埃平林区
埃平林区是距离伦敦较近的一处优质的狩猎地,包括维多利亚女王在内的很多贵族都把狩猎小屋设在该林区里。上午10点钟,当洛斯菲尔德的马车到达林区西南入口时,看到艾伦单独一人等在那里。他今天一身狩猎用的高翎衬衫配灰色马甲、紧腿灰裤和黑色高筒皮靴,胯-下一匹高头俊马,身后背着一柄黑色长筒大口径猎-枪。洛斯菲尔德认得那是美国制造的单筒黑-火药筒猎-枪,因为职业猎人经常用它狩猎美洲野牛也叫野牛猎-枪。
洛斯菲尔德下了马车来到艾伦的马前,看着马背上英姿焕发的他微笑道,“早上好,艾伦。”
艾伦翻身下了马,看着他面露温和的笑容,“早上好,洛斯。”在问候的同时他也同样打量着他。今天洛斯菲尔德也是一身类似的黑色狩猎装,不同的是他没有背猎-枪。不远处卡尔为他牵着一匹白色俊马,马鞍上拴着一柄细长的英国猎-枪,马身旁跟着两只身形细高尖吻利齿的黑白花色猎犬。艾伦认得那是用来追猎的猎犬。追猎是狩猎小型动物的一种传统方法,原则是用枪声惊吓猎物后放猎犬去追捕。追猎在当时的英国贵族里很流行,但因为方法残忍被动物保护主义者抨击批判。
洛斯菲尔德看着他微笑道,“我记得你说不喜欢打猎,所以带来了猎犬。”
“我是不喜欢打猎,但并不代表我枪法不好。”艾伦扬了扬眉毛不示弱地笑道,看得出他今日兴致很高。
洛斯菲尔德也被他的气氛感染,笑声中透着愉快,“那么是我会错意了,我们出发吧。”他说着转身去牵马,却又被艾伦叫住了,“等等。”他看着他依旧微笑,但那温柔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