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正看到裤缝处裂开一条缝,形成一个小洞,招财毛绒绒的长尾巴哧溜穿出来,来回摇摆,跟河边的狗尾巴草似的,晃得钱玑心里发痒。
钱玑一把揪住那跟活的“狗尾巴草”,阻止他隔空瘙痒自己。
招财甩不动了,只好作罢,弯下尾巴卷起钱玑的手磨蹭。
磨着蹭着,便想起大鱼剩下的部分,他扭头问道:“钱玑,剩下的鱼肉怎么办?”
“鱼肚子?”钱玑思索一番后道,“咸鱼吃么?”
懒洋洋的招财立刻精神抖擞到,两眼放光:“吃!”而后迷茫道,“怎么吃?”
钱玑抓住他的尾巴放在手心把玩:“用盐腌渍后,晒干了就能吃。”
招财看着钱玑将盐均匀的倒在鱼肚子上,腌渍一段时间后,提起来挂在风口。他站在鱼肉下方,幸福的冒泡。给人做苦力固然不开心,但能吃到这么多种鱼,一切都值得了。
招财抱住钱玑的胳膊,脑袋抵制钱玑下巴来回磨蹭:“钱玑,你真厉害。”
钱玑没有说话,微笑的揽着招财的肩膀,不知是为了猫儿难得的温顺,还是此刻天地间、小院中的点点温馨。
十七
对自己有利的话,招财永远记得最牢。
当钱玑说要回屋睡觉时,门刚推开,一道黑影自身边一闪而过,待他反应过来,招财已经大摇大摆的坐在床上,伸手够被子了。
钱玑不慌不忙的走进屋,关上门,站在床边低头看招财,他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招财被他瞧的浑身不自在,抓着被角,时而看着钱玑,时而东张西望。
钱玑勾唇一笑,嘴巴微启,招财丢了被子,跳下床,意欲逃生。
钱玑揪住他的后衣领,将他在原地转了一圈,抓回来笑问:“跑什么?”
招财张牙舞爪道:“你用一副看鱼的表情看着我,我不跑,是傻子么?”
“你本来就是傻子。”钱玑提溜着招财,将他摔上床,“我又不是猫,怎么会对鱼有兴趣?”
“食欲跟兴趣是不一样的。”招财不怕死的辩解。
钱玑赞同的点点头,躺上床后让招财变成猫,要不甭想睡床。
招财不解的凑过去趴在床上,拖着头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
招财嗤道:“想我在家时,爱怎么睡就怎么睡!”
钱玑残忍的说出事实:“你现在在我家,猫!大!仙!”
前半句让招财无精打采的瘫软下去,后三个字不知怎么戳痛了他的神经。招财咋咋呼呼的跳起,站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等着钱玑,恶狠狠道:“你今天不告诉我为什么,我就不睡了,也闹的让你睡不了。”
钱玑正在心烦意乱中,没精力与他纠结,他不耐的翻身背对招财道:“哪来那么多的为什么?两个人睡得挤,就这么简单。”
招财真信了钱玑的话,“哦”了一声,坐下去胳膊抱着大腿缩在钱玑脚前,缓缓现出原形。
钱玑抻头看过,确定招财是变成了猫,才放心大胆的躺下。他侧身躺着,看着握拳的手,被招财舔过的那根手指渐渐伸出来,已经过了那么久,上面的温度犹在,突兀的让人无法忽视。
钱玑透过窗缝,遥望星空,只见红鸾星动,他叹了口气,想起自己无意间亲手系在招财脖子上的红绳暗想:大概月老真的没诓骗他们。
十八
翌日清晨,招财睁开双眼,眨了几下,丢开四肢抱着的钱玑的腿,跳下床,往门外蹿去。
钱玑出来时,正见招财蹲在房顶,身体倾斜,小爪子挥来挥去。
钱玑仰着头问道:“干嘛呢你?”
招财手上动作依旧,笑呵呵答:“够咸鱼吃!”
“还没风干呢,不能吃。”
招财“啊?”了一声,停了爪子,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用盐腌渍是防止他腐坏,挂在通风口风干后,让水分蒸发掉。”钱玑张开双臂让招财跳下来,“现在还不是吃得时候,等到鱼肉变硬变紧才能吃,到时候红烧了,保准有嚼劲。”
招财光听钱玑的描述就已口水四溢,屁股一沉,两后爪蹬地,头朝下扑到钱玑身上:“你不能偷吃!”
钱玑颔首,一把将他抱在怀,猫儿的体重很轻,跟不存在似的,那些鱼肉都不知道被他吃到何处去了。
招财住了几日,已然习惯钱玑的作息,从钱玑身上蹦下,变换成黑面少年,与钱玑并排漱口洗脸。
早饭吃得是昨日剩下的红薯,钱玑吃了两个,招财也吃了两个,还剩最后一个,招财伸着手想起,触到钱玑的目光,怯怯的缩回来憨笑。
招财实在是怪,时而胆小害怕,时而又无所惧怕。钱玑只觉他各种样子都很有趣,便大方道:“昨夜吃多了,剩下这个赏给你吃。”
招财欢天喜地的拿捧起红薯,跑到钱玑身边用脸蹭他。
小猫都喜欢蹭人,这是亲昵的表示,钱玑以前没发现招财有这个习惯,貌似也是最近才有的。软软绒绒的毛蹭着固然舒服,可招财现在是少年模样,这般蹭下去,未免不对劲吧。
钱玑心中虽是这样想,却没有出言阻止,反而抿嘴微笑,似在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