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小王子”在舞台上找了一圈,却没有看到任何人。
“我在这儿,在苹果树下。”男生穿着普通的白色休闲衣裤,头上却带着一对毛绒绒的狐狸耳朵从假树的后面探出头。
“你是谁?”“小王子”说,“你很漂亮。”
这时男生才整个人从假树后面走了出来。除了耳朵,男生的双手双脚也戴着狐狸爪子模样的手套和脚套,甚至背后的腰部还有一条毛绒绒的尾巴,随着男生的行走轻轻的摇晃着。
“我是一只狐狸。”
“哇!好可爱!”后排的女生们悄悄的惊叹了一句,相机的快门声此起彼伏,同样被萌傻的顾清明却突然缓过神来,蓦地有一种自己的宝贝被别人觊觎的怒气。
可是,任由他有再大的火气,却没有任何理由发泄出来。
憋在心里的怒火让他有些迷茫。
宴惜是他的哥哥,他们生活在一起,他们感情很好,那为什么他还是不满足?
“我的生活很单调。我捕捉鸡,而人又捕捉我。所有的鸡全都一样,所有的人也全都一样。因此,我感到有些厌烦了。但是,如果你要是驯服了我,我的生活就一定会是欢快的。我会辨认出一种与众不同的脚步声。其他的脚步声会使人躲到地下去,而你的脚步声就会象音乐一样让我从洞里走出来。再说,你看!你看到那边的麦田没有?我不吃面包,麦子对我来说,一点用也没有。我对麦田无动于衷。而这,真使人扫兴。但是,你有金黄色的头发。那么,一旦你驯服了我,这就会十分美妙。麦子,是金黄色的,它就会使我想起你。而且,我甚至会喜欢那风吹麦浪的声音...”“小狐狸”说道:“所以,请你驯服我吧。”
因为自己只是他的弟弟,就像某人是他的同学,他的朋友,以后或许还有同事……
那他究竟在渴望什么?顾清明有些茫然。
“那么我应当作些什么呢?”“小王子”问道。
“应当非常耐心。”“小狐狸”回答道,“开始你就这样在草丛中,坐得离我稍远些。我用眼角瞅着你,你什么也不要说。话语是误会的根源。但是,每天,你坐得靠我更近些…...”
顾清明听着对白错愕了一下,他突然有一种感觉,宴惜在看他。他的位置虽然离舞台比较近,但是要说看到一个人的视线,却是不太可能得,何况,上台演出过的人都知道,当舞台灯光打亮的时候,你是几乎看不清台下的人的。
宴惜在念这段台词的时候,莫名想到了小时候遇到小崽子的事情,然后就觉得自己好像被顾清明注视着,目光就忍不住的飘到了演员的坐席,台下只有人影绰绰,宴惜却知道,那个位置,那个身影,一定是顾清明。
顾清明突然明白了,无论是弟弟,同学,朋友,同事什么的,终究只是宴惜生活中或长或短
的过客,终究也会有离开的那一天。
他可以忍受宴惜的离开吗?能忍受陪在那个少年身边看他慢慢老去的是另外一个人吗?能忍受自己不再是最特别的一个吗?
答案显而易见。
原来自己早已被驯服了吗?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明知会难过,小狐狸还是在自己被驯服后让小王子离开呢?
自己也应该放手吗?
“再见了。”“小王子”说道。
“再见。”“小狐狸”说,“喏,这就是我的秘密。很简单:只有用心才能看得清。实质性的东西用眼睛是看不见的。”
“正因为你为你的玫瑰花费了时间,这才使你的玫瑰变得如此重要。”
“人们已经忘记了这个道理。可是,你不应该忘记它。你现在要对你驯服过的一切负责到底。你要对你的玫瑰负责...”
“小王子”和“小狐狸”挥手道别,宴惜的戏份就到此结束了。
顾清明对于接下来的故事已经不再关心了,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了一句话。
小狐狸说:“你现在要对你驯服过的一切负责到底。”
是了,惜惜你既然“驯服”了我,那么一定要对我负责到底呵,我怎么可以放手呢?怎么可以让星星全都熄灭呢?
宴惜回到座位上,看到的就是顾清明凤目微眯,嘴角弯弯的将羽绒服递给他。
惜惜你要对我负责呵,就算我不费尽心机的抓牢你的手,你也不可以放开我。
“清明你看起来很高兴,发生什么好事了吗?”宴惜好奇问道。
“唔,想通了一些问题。”顾清明拿起矿泉水,问道:“要喝吗?”
“嗯。”宴惜接过水,抬头喝了两口。
一个没注意,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宴惜抬手要擦,却有人抢先了一步。
“慢点喝。”顾清明的手顺着少年的嘴角划到脖颈。
惜惜你要对我负责呵,你花了那么多时间驯服我,我是和别人不一样的,所以怎么能离开让我难过呢?
“尾巴的绳子好像系成死结了,清明你帮我解一下。”宴惜撩起衣服。
顾清明哈了两口气,搓暖了手,确保不会冰到少年,才伸过去。
“哈哈,有点痒,清明你快点。”宴惜小声催道。
顾清明解开带子后,坏笑着用指尖划过宴惜的后腰,少年整个人抖了一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惜惜你要对我负责呵,我只愿意被你驯服,那么你也不要驯服其他人了,好不好?
晚会在合唱校歌中落下了帷幕。
“哇,下雪了!”不知道谁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