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运动身子还有些疲倦,便乘了马车赶往穆府。
夏苳卯时一刻已然转醒,只是看着自己睡觉的姿势仍有些尴尬和羞赧。自两月前生病,穆聿便以夏苳生病为由将夏苳挪进主卧,不容置疑的将人摁在床上,自己却坐在床边和衣而卧。如此三夜,每日醒来便看到穆聿僵硬的身子,夏苳心有不忍,于是在第四晚往床内侧移了移,让穆聿睡在床上。
没想到的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整个人被穆聿抱在怀里。夏苳本就比穆聿小了四岁,这些年个子虽然长了不少,但一直与穆聿差了半头有余,以致现在穆聿将他环在怀里竟是异常合适。于是这一晚的纵容就延续了两月,闹得下人个个都以为夏苳已是少爷的人,对待夏苳愈发恭敬起来。
“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感到身边软玉微动,穆聿立刻惊醒了。倒不是怪夏苳动作太大,而是那两月间夏苳的身子时好时坏,有时半夜竟发起烧来。穆聿这个占有欲极其强烈的人怎么可能愿意将夏苳交给别人,于是亲力亲为的为他擦身降温,便养成了夏苳一动他必醒的习惯。
“我……吵到你了?”夏苳连忙往床里面靠了靠。他明明记得自己每晚睡觉前都会与穆聿保持距离的,谁知每天早上起来都是相依相偎的姿势,哪怕这种情况已经绵延两月,夏苳依旧没有放弃他微弱的抵抗。
穆聿也暗暗赞叹自己惊人的意志力。喜欢的人就躺在身边,自己却不能碰,生怕将人吓走,连抱着睡觉似乎都是奢望。令他欣慰的是,最开始那几晚是自己趁夏苳睡着了之后才将他抱进怀里,后来则是夏苳无意识的蹭进自己怀里。
“没有,起床吧。今日玥麟和凝尘会来,赶紧梳洗一下吧。”两人皆着中衣而睡,甚至没有换上寝衣。夏苳闻言坐了起来,正要越过穆聿下床穿衣,却被穆聿抓了回来,盖上被子,“被子外面冷,你风寒初愈,还是我去拿衣服来吧。”
那有那么娇气了?再说了,昨天可是除夕,谁知道那两人闹到了多晚,今天怎么可能早起?夏苳心道,然不敢当着穆聿的面说出来,只好瞪着穆聿拿衣服的背影出气。
穆聿穿好了衣服,随手将夏苳昨日穿的衣服扔在一边,从衣柜里取出一套新衣。
“等等,昨日的衣服才穿了一天,你怎么……”
“今日可是年初一啊,怎么能穿旧衣呢?”穆聿将衣服递到夏苳面前,夏苳正欲接过,穆聿却把手收了回去,笑道,“过来。”
夏苳疑惑的看着他,犹豫一番还是凑了过去,任由穆聿为他套上衣服,整理好衣领。只是正要自己挽起墨发时,手臂却被穆聿压住了,手中梳子也被穆聿接过。
“我来。”
“少……少爷,这不合礼数,夏苳,夏苳受之有愧。”夏苳红了一张脸小声道。
“无妨,现在房间又没有别人。何况,我从不是在意别人眼光之人。”穆聿熟稔的为他束发,好似这束发的动作已经做了无数次,只是夏苳一直不敢正视穆聿,便没有注意到穆聿剪下了他的一缕青丝收在怀里。
穆聿梳好发髻后看似是顺手拿起了镜前的玉冠为夏苳戴上。夏苳摸了摸发上的玉冠,鼓起勇气看向镜中陌生的自己,抬头羞赧而迷惑的望着穆聿,“少爷,这冠……”
玉冠成色极好,尤其是玉上雕的朱雀纹饰更是栩栩如生。夏苳知道这冠的材料是穆聿初到金陵时苏玥麟送的玉,后将玉送至他手下最好的玉饰铺子做成的,与他穆家传下的玉佩相配,而且是穆聿极为喜爱的玉冠,只是一直封在箱中未曾打开。前几日看见穆聿从箱中取出玉冠时,以为他会在新春时节戴上,可谁知他居然给了自己。
夏苳下意识的要拒绝,但当他抬头看见穆聿头上同样戴着一个玉制发冠时便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原以为这冠是一个,却没料到穆聿吩咐人将玉一分为二制了一对儿。
“你可喜欢?”穆聿为他扶正了冠的位置,“我可是早就备好了,本想等你弱冠之时再送你,不过迟早都是你的,现在给你也是无碍的。”
“我……”夏苳望见穆聿眸中的期待,只得轻轻点头,“喜欢。”
“那便好。时辰不早了,咱们去正厅等着他们吧。”
夏苳这才想起今日苏玥麟和叶凝尘要来,急忙起身跟在穆聿身后去了正厅。
一会儿便听见小厮来报,两人已到穆府门前,但是马车上的人却不愿下来,穆府位置较为清净,前门街巷并不宽敞,一辆马车便已将路堵了大半。好在这里平日并无多少人往来,一时半会儿倒也没有什么大碍。
“你放不放开?”叶凝尘怒吼。
马车上两人就着如何下马车的无聊问题起了争执。苏玥麟想着昨晚运动过后叶凝尘身子一定不舒服,执意要抱他下车,而叶凝尘却不愿让苏玥麟抱,坚持自己下车。谁都不愿相让,竟是僵持在马车中。
马车外,穆聿听见叶凝尘的一声怒吼及苏玥麟的窃语便知车内是何光景,一抬手撩起帘子,“你们还要吵到何时?”
趁着叶凝尘分神之际,苏玥麟一把将他抱出马车,走进穆府,“这怎么能是吵呢?只是情趣,情趣啊,呵呵。”
此时叶凝尘只恨自己不会武功,不能将这厚颜无耻之人就地正法。穆聿不知是何心情的看着这二人亲昵,嫉妒的咬牙切齿,转身拽过夏苳走到二人前面去了,“你们若是再吵,今天午饭就没有你们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