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
陆燃忽然上前拉近两人距离,黑沉沉的眼眸专注地望进了她的双眸深处。
像是想透过她的双眼,看清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不想要钱。”两人面对着面,呼吸交错,乱得不分彼此,“我想现在把你按在墙上,堵上你这张半天说不到重点的嘴。”
闻樱难得地怂了。
主要是,她觉得自己打不过陆燃,也跑不掉。
见闻樱呆呆地望着他,震惊大过害羞,陆燃皱了皱眉。
“不行?”
闻樱缓过神来,想了想:“……不行吧。”
陆燃望着闻樱那双清澈坦然的双眼,头一次觉得有点碍事。
下次他想不做人的时候,一定记得把她眼睛给蒙上。
见陆燃缓缓直起腰,侧身拉开距离的时候,闻樱略微地松了口气。
“这个。”陆燃打开了保险箱,把他俩当初那份婚前协议当着闻樱的面撕了,“以前跟你讲的婚前协议作废,财产不用公证,对半分吧。”
闻樱刚想说“原来你居然想要五千万”,忽然脑子转过了弯,想了一下陆燃上次给她看的身家财产,倒吸了一口气。
“没必要吧,我其实也没那么贪财的。”
陆燃露出一个没有感情的笑容:
“救命之恩嘛,吃了你家大米,应该的。”
闻樱错开视线,装作没看出陆燃的冷嘲热讽,飞快地缩回了床上。
但显然陆燃并不想这么轻松地放过她。
“就这么睡?”他坐在床的另一边,垂眸意味深长地望着闻樱,“不讲睡前故事?不抱着我了?”
闻樱老老实实摇头。
“不了不了,我困了,我要睡觉。”
陆燃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半响,才冷哼一声,关上了床头灯。
室内陷入黑暗。
闻樱却并没有阖上双眼。
她迟疑一会儿,还是轻声说了一句:
“阿然。”
陆燃清醒地应了一声。
“你知道吊桥效应吧。”
吊桥效应,指的是人会在危险或刺激性情境下,误将这种场景产生的心跳加快理解成自己的心动。
陆燃猛地坐起来,在黑暗中凝望着她。
“你觉得我会因为这种无聊的心理暗示动心?我看上去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
闻樱一动不动,理智而又冷静:
“年轻人,话不要说得太早。”
陆燃:“……”
行。
他明白闻樱那个脑瓜子在想什么了。
“这句话你最好自己记住。”
闻樱也没跟他辩驳。
两人心思各异,一整晚心绪起伏巨大的陆燃带着怒意躺下,他觉得跟闻樱这种硬骨头就不能讲道理,刚刚就该直接压上去,堵上她的嘴,睡就完事。
自己在脑海里发泄一番后,陆燃心情平静下来。
别管她醒着的时候嘴有多硬,待会儿睡着了肯定还是会自己抱上来。
到时候就让她知道,什么叫今天的我你爱答不理,明天的我你高攀不起!
于是陆燃就真的熬了一晚上,等着闻樱睡熟之后自动自动地过来抱他。
然而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一夜实在是太惊心动魄,闻樱一整晚都没挪一点地方。
看着天色渐明的陆燃心情复杂。
失策了。
不该干这么幼稚的事情的。
他最后侧头看了一眼熟睡中的闻樱,房间里微弱的夜灯映出她的轮廓,沉静而温柔的睡颜天然的带着几分安抚人心的效果,把他心里最后那点不满都一一抚平。
他执起几缕她散落枕边的长发,落下轻柔一吻。
下次他就没那么容易放过她了。
*
第二天早起,餐桌前罕见地坐齐了陆家三人。
闻樱在从闻宅送来的东西里翻箱倒柜半天,等找到户口本下来的时候,见陆定锋和孟太太全都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陆燃在一旁不疾不徐地吃早餐。
“……陆董、孟太太早上好……”
被这两位同时盯着,闻樱颇有点如坐针毡,投了个疑惑的目光给陆燃,后者平静地起身给闻樱拉开椅子,平静地道:
“坐,我们八点出发。”
仿佛这句话打开了什么开关,对面坐着的两位这才松了口气。
一早起来陆燃就告知他和闻樱今天要去结婚的消息,陆定锋对自己的儿子再了解不过,动心是不太可能,去民政局更有可能是出于某种目的逼着人家去的。
然而看这两人的相处,陆定锋似乎又觉得自己有些不太了解这个儿子了。
“吃几个包子?”陆燃淡淡问。
闻樱打了个哈欠:“唔……先吃五个吧……那个烧麦看起来有点好吃,也帮我拿一下吧。”
“十个够不够?”
“行。”
陆定锋看着饭桌上分外和谐的两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感叹他亲儿子的温柔,还是该感叹这位儿媳妇的饭量。
印象里,他只听过那些和陆燃打过交道的名媛抱怨他不近人情,还从未见他对哪个女孩这么体贴耐心过。
“听陆燃说你们今天要去领证?”
闻樱点点头:“是的,还不知道陆董您这边的意思是……?”
“我同意这门婚事,陆燃就交给你了。”或许是平日工作的缘故,陆定锋的语气仿佛是在谈判桌上似的,“在你们回来之前,我会让人把准备好的聘礼给你过目。”
……还有聘礼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