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伯惇张大漆黑明亮的双眼望去,只见一名身穿北方避风砂的粗布斗篷,头戴一只大型竹编而成的斗笠,腰间佩挂着一只模样似厚背刀,但刀锋却略呈弧形的灰衣大叔缓缓排众而出,刚刚那名大叔还在众人之间,任伯惇完全未留意到他,但当他一起步,其锋利如刀的气势之惊人,却连在远处,不谙武功的任伯惇都为之战栗。
其次怪异的是,对方明明在腰间就己经有把份量够重的厚背刀了,可背上却还背了另一个长刀形状的大包袱。
那包袱份量相当惊人,长度部份就只差刀尖部位没拖到地上,宽度也较寻常刀刃要宽上四五倍,看起来完全不像是用来斩人的,反倒还比较像是用来斩马或斩牛之类的刀刃。但那名大叔却丝毫不觉得那包袱累赘,反倒给人一种那包袱己经化成他身体一部份般的感觉。
那大叔来到众人面前之后,便取下斗笠,露出他因满脸胡渣而显得落拓苍桑的脸容。
「三哥~好久不见了。」,不徐不急的语调,给人像是安置在半空中的砂砾,在风完全止静之后,过得许久,方才不情愿地掉落回地面的那种感受。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在我们之间,就属老四你对门主大哥最是忠心不二,没想到,今天居然会看到你站在叛徒身后。」,甫起身的左舞玄,脚步微一个踉跄,显见受伤不轻。
只见那大叔微摇头后,才淡淡回道:「三哥,有许多事,你并不明白,但,呼老四从未有一刻背弃过门主大哥,至今依然,吾心苍天可证。」
「那你说,极乐圣教里,那位从不露脸的神祕圣教主,究竟是不是〔青龙〕那老家伙。」,左舞玄狠声道。
「那不是我所该,也不是我所能回答的问题,三哥~今日,四弟只希望三哥将里卷交还给我们,那终究非仅属于三哥的物品,东西给我们,我呼于楂以昔日主西方白虎之名,保证将关老堡主安全送回。」
左舞玄望天短暂喟叹:「老四…老四啊~你不中用的三哥,如今己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了….」,这才转头向极乐教主沉声道:「里卷就在我手上。」
左舞玄从怀里取出一个卷成筒状的书绢,所有人的目光不自主地被吸引过去。
「我以北方玄武之名,保证里卷为真,你们先将人丢过来,我会在人升至最高处之时,将里卷丢出去。其他意见,我都不会接受,大不了,我将里卷销毁,大家一翻两瞪眼。」
身着黑袍的极乐教主双掌互击,干脆且直接了当地扬声道:「好,就这么辨,萧左使,放人~」
只见那瘦小黑衣人微微颔首后,便将捧在手中的关镇远抛出,众人全神专注,关家堡人马注意力全在空中翻滚的关镇远,而极乐圣教一方则全神死盯着左舞玄手中的心经里卷。
便在关镇远即将到达抛物线弧度的最顶点,在场全部的人均蓄势待发,准备各抢所需之时。圆阵附近,一名俯趴于地的关家堡武士,忽然一跃而己,全场包含关长征在内,于事发之前,竟均无一人查觉,只见那名武士于跃起之后,以快若迅雷的速度,一把抢过左舞玄手上的极乐心经里卷,同时全身气劲爆裂,震碎身上关家堡服色的衣物,露出内里高壮挺拔的身材,全身黑色劲装,从容一个旋身所带起瀰天气劲,瞬间冲散一围而上的关家堡众武士。
只见神秘黑衣人轻描淡写地拨开左舞玄受伤后的攻击,状甚不屑的轻笑声中,双脚微蹲,有若炮弹般,向正好升至最高点的关镇远之处,飞冲而去,早同样飞身而上的关长征一步,五指萁张,将依然昏迷的关镇远隔空抓入手中。并于半空中,回身扭腰,竟便以手中关镇远为盾,推向关长征追击而来之人剑如一,势不可挡的一剑。就在关长征担心误伤父亲,而致剑势为之一挫的同时,黑衣人的右脚尖,顺势点在关长征手中名为〔爃砾〕的剑尖之上,借力后,便如大鸟般飞空远颺,同时间,状若洪钟,声音同样如神秘的极乐教主般,高低远近飘忽的声音传入在场所有众人的耳中。
「东西我这便带走,顺道亦恭请关老堡主赴极乐圣教盘桓数日,希冀关大侠另日拨冗造访,余忝为圣教之主,其时必将倒靴远迎,哈哈……」
只见极乐圣教众人,跟着如潮水般迅速退去,唯独那名背腰各佩一刀的神祕刀客呼于楂,于临去前,朝左舞玄抛出一只晶莹剔透的玉瓶,同时传声道:「三哥~今日之事憾甚,玉瓶里是小老四偶然得到的大内珍藏的百炼大还丹,对您的伤势或有助益,请好生保重,来日再会。」
关长征落回地面后,脸上先是闪过一抹艳红后,便立时转成苍白,适才两人在半空中剑尖对脚尖的对决,表面虽是轻描淡写,但内里却是场激烈无比的内力交锋,,虽说中原武林因十年前的变故而致人材凋零,但关长征好歹也是当今武林众人所推许的中原双神剑之一,他虽是投鼠忌器,但对方同样也是于擒人之际急促应战,却仍是让他吃了点小亏,可得见该名众人来不及看清脸容身形的极乐圣教主的功力亦绝不在关长征之下,这也是他落地之后,并未立时追赶的主因之一。
此时惊魂甫定的任伯惇方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喊话,竟演变成如此严重的后果,见接下玉瓶的左大叔像失魂了似的,伫在风中,那份落寞失意,让任伯惇简直想撕烂自己没事多话的嘴巴。
这时,只听见脸色铁青的关长征,嘴里缓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