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因‘伤重未愈’一事,生辰礼自是没有大办的。为此,顾恺之这身为老师的就颇为弟子呜不平,寻着空对好友抱怨不满道。
“阿宝此前受了那么大委屈,这难得的十九岁生辰礼就如此简单不成?”说起这事顾恺之还颇为气不顺,因为此人非彼人的事情既然没告诉他,害他当初掉了不少泪,生恐宝贝徒弟被那毒妇给害了,结果呢?虚惊一场。到不是说眼泪白流了,跟他通个气那么难吗?虽说事关重大越少人知道越好,但顾恺之自认演技还是可以的。
院内几株红梅开的正艳,一层薄雪覆盖在枝头给红梅添了一份冷艳,只是往常让人停足的美景却不及拿剪刀剪梅枝的林阿宝。
“冠礼。”
“你的意思是待阿宝冠礼的时候大办?”顾恺之拧眉:“生辰礼大办跟冠礼时大办并不相冲突吧?”
“不一样。”
顾恺之狐疑怎么不一样?可不待他再问,好友已经移步离开。那头林阿宝抱了斜c-h-a梅花枝的素白花瓶来,红着耳朵尖递到谢安手上。
“送给三爷。”
历来都是谢安给林阿宝送花,林阿宝给谢安送花到是头次,且一送便是喻君子的冷梅,这其中的喻意便颇为让人暇想连篇了。反观收花的谢安,眼内闪过愕随即那股欣喜,顾恺之故意嚷道。
“阿宝,为师的呢?”
林阿宝面红耳赤:“我、我再去摘。”
说着就要转身,谢安一手抱着花瓶一手拉了人拢到身边,垂目间满是温情。“长康兄院内亦有红梅,无需从这剪去。”
谢安吝啬一枝都不给的态度让顾恺之简直发指,甩袖气道:“我偏就要从这剪去,你能耐我何?!”
说着怒气冲冲跑去祸害红梅了,那说风就是雨的模样哪有往日fēng_liú名士的模样,林阿宝瞠目结舌,谢安想了下:“长康兄或许是你所说的‘更年期’到了。”
“……”男人也有更年期?
如果顾恺之知道‘更年期’的意思,估计会与谢安友尽。
春去夏来,转眼又是一年深冬,在这一年中宗氏司马与众世家携手合作,发展国力、挖掘海运,以林氏之前十几年的海运技术为基础,绕过陆地在海上初步开拓了一条海上丝绸路,所得的银钱全部用以发展民生,扩大军需,不过短短一年整个大晋的j-i,ng神面貌焕然一新,颇有再做霸主之态。
不过这些离林阿宝永远是遥远的,谢安对他的保护足以完全隔离外界所有声音,他的日常永远都是睡到自然醒,用名贵的矿石原料画喜欢的画,闲了到自家庄子游玩几日,夏至避暑、冬至泡汤,除了c,ao心c,ao心仓库的钱箱子是不是又满了,舒坦日子过的那叫一个让人羡慕。但羡慕不来,世间没有第二个谢安石。
“阿宝。”清俊闲雅的端方君子站在门外,眉目俊美、身姿挺拨,让人见之不忘。
正摆弄一地画的林阿宝眼眸一亮,介于青年跟少年之间的眉目间是一抹被娇宠的纯粹,就像最纯净的宝石,晶莹、透亮、无暇、稀有、而美好。只是可惜美好的人影在屋内,两人中间隔着一地的画卷,谢安一路走一路给捡,哭笑不得:“阿宝这是作什么?”
“三爷来的正好!”林阿宝抱着好几幅画卷凑到面前,一股脑把画塞谢安怀里:“老师说过阵子就是我的及冠礼了,要我挑几幅好的给来宾鉴赏。”
谢安鉴赏的眼光自是极高的,但架不住心是偏的呀,看哪幅哪幅都好,不多时便在手边放了一堆,吓的林阿宝忙道:“不用这么多,老师说挑四五幅便好。”
林阿宝画作高产,不管是虫鸟、山水、人物样样j-i,ng通,在那么多幅画中挑四五幅,谢安苦恼拧眉。“怎只挑四五幅便可?为何不全选上?”
“全选上?那不就跟画展一样了吗?”林阿宝想了想,回:“是不是太张扬了?”这时候都没人有‘画展’这个概念吧?
“无防。”谢安轻笑。张扬如何?他的君郎张扬的起。
第81章 谢君郎
贵族子弟男子及冠、女子及笄都是极为重要的事情, 同等成亲大喜。在这一天要开祠堂祭拜先祖,告诉先祖族中有子弟成年, 亦要邀请亲朋好友为礼宾见证这一时刻,也是在及冠及笄之后, 男子可以参政、言法, 女子亦能议婚成亲。
按理,林阿宝及冠礼该在林府举行,但一来林府赞未设置祠堂,二来与谢安结契在先,三来就谢安拟的那个观礼名单, 就林府那宅子真心装不下。是以林阿宝的及冠礼在谢府举礼,但二十岁的生辰礼却是在林府举行的。
二十岁为整数,再有及冠礼在后, 林府这日酒宴摆了不下二十桌,应邀之人送来的生辰礼把林阿宝之前住的院子塞了个结实!
晚间整礼礼单时林阿宝瞠目结舌, 纪夫人却是好笑道:“这算什么?待到及冠礼那日, 你可瞧着吧。”
林氏虽有后来居上之势, 但比之陈郡谢氏这种宠然大物自是比不了的,不论交际圈子, 单说谢氏中人, 每家派个代表都够二十桌了, 更别说其他交好的众世家圈子了。想起谢安拟的观礼人名单林阿宝打个哆嗦,迟疑道:“是不是太夸张了点?不能像往常一样,一家人聚一起吃顿饭便好?”
纪夫人看他, 拿手指头没好气戳他:“别人及冠礼是恨不得天下皆知,热闹个三天三夜才好,怎么到你这就统统反着来?大办怎么了?大办代表谢氏重视你,难道偏要悄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