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简单多了,有鱼:“之前不知道,这会知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有意思,”苍鸾些许佩服,凝了凝眸子,颐指气使道,“既然你清楚我也不拐弯抹角,我要你当天下的面承认当初北山狩猎我没有谋杀你,全数你觊觎皇位,造谣抹黑我,而议会之上,又是你下毒弑君。”
有鱼大吃一惊,茫然道:“北山狩猎我何时说你谋杀了我?”
“荒谬,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已经查清是你们的人潜入中原散布谣言,都说我把你推向虎口,骂我谋杀功臣。我原想伐僚没错,但你们这些小人又造谣说我为杀你而伐僚。”
想到有鱼让自己英明扫地,他就恨不得马上赐死他,若不是他还有利用的价值,他定将他碎尸万段。苍鸾的愤怒从牙缝里挤出来:“诸侯得此理由暗地调兵遣将,蠢蠢欲动,那群走狗都快被你策反了,郁有鱼,你把我害得好苦。”
有鱼傻了眼,嗅到苍鸾身上腾腾的杀气,连忙解释道:“我不知道有这回事,我毫不知情。我以为我做了王你就会放了北僚,仅此而已。”
苍鸾看有鱼的神态并不像在说谎,如果有鱼不知情,便是有人利用有鱼的身份来抵抗自己。他想有鱼离开中原后,为不引起世人注意,不会蠢到不知隐姓埋名,事实上有鱼的确掩饰了自己的身份,不然早就轰动一时,也不至于拖到今时。但在有鱼隐姓埋名的情况下,谁又会知道有鱼的身份用来出此计谋?若说有鱼自己有这般高明奸诈的城府,他一万个不相信。
苍鸾点了点头:“既然你不知情,我问你另一个问题,封淡淼在哪里?”
有鱼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知自己说了什么让苍鸾联想到了封淡淼,神经一紧,眨了下眼睛:“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苍鸾专注地盯着有鱼,揣测有鱼的心理,“封淡淼忽然之间消失在鹿州。”
到了考验说谎的时候,有鱼集中了注意力又强迫自己放松心情,默默地长舒一口气,然后勇敢对上苍鸾怀疑的双眼:“我不在中原,怎知他行踪。”
苍鸾:“他亲妹妹求他归隐山林他都不肯,除了你,他还会为谁消失得无影无踪?”
听苍鸾如是说,有鱼沉重地心情终于获得一丝慰藉,封淡淼跟自己远走他乡,不能否认他对自己有情,只要有他哪怕一星半点的牵挂,有鱼在绝境时便不会觉得形单影只。
有鱼虚伪地做出一副干笑:“你不觉得你说的话可笑吗,如果他在这里我怎么会成你的阶下囚?况且他不会为我,他心里有大晏,有莫倚楼,是陛下你的人,怎么会帮我。”
“他心里有谁你我心里不都清楚么?”
说着两人瞬间陷入了沉思各思其事,有鱼顾不得儿“女”情长,只图苍鸾放过北僚,让他背再大的黑锅也无所谓,这是他唯一能为北僚做的。
有鱼怕苍鸾想得太多,打断他的思考,说道:“我认罪,你退兵吧。”
苍鸾认真地盯着有鱼的双眸,仿佛在衡量着什么,过好一会儿才扬声唤道:“传朕旨命,退兵。”
晏军一撤,北僚城已剩下残垣断壁,还没来得及逃走的百姓被无辜杀害,来不及搬走的家当被烧毁。两军死伤无数,都有损失,而北僚代价更为惨重。
稀烂的泥土变成了红泥,百姓憎恨的哭声响彻天地。图勒的尸体被抬上高岭,那是一方没有被鲜血染红的地方,将士把他葬在了此处,希望他死后依旧守护家国。
晏军排成方阵,弓箭手拉满了弓瞄准着剩余不肯投降、死拼到底的僚兵。
有鱼被带到三军之前,跪在飘扬的晏旗下,项上架着两把锋利的斩刀。北僚的士兵惊恐万状地看着有鱼,不敢再反抗。
一个太监得意洋洋地走到有鱼跟前,向僚人大声宣布道:“大晏皇帝陛下宽厚仁慈,亲赴北僚致歉为求两国长治久安,不想北僚王心怀不轨,试图谋杀君王、窃取苍氏江山,惹得人神共愤。凡犯此弥天大罪者皆该处死,但皇帝陛下念北僚王乃大晏开国股肱,又已伏法,所以赦免其死罪,但活罪难逃,作为大晏臣子,是当带回大晏处置。今日一战只是陛下略施惩戒,望北僚以后安分守己,每年按例进贡,方可保万世无忧。”
穆朗一听极受打击,瞠目龇牙,像个兽类躁怒地仰天怒吼,恨有鱼不争气,恨不得冲上去将有鱼一顿打痛:“果坦浮你个没种的懦夫,为什么要认罪,你把北僚的颜面都丢尽了,枉我把你当兄弟!你对得起先王吗,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弟兄吗!你给我站起来,王是用来战死的,不是用来向小人下跪的!”
有鱼低低地垂着头,心里苦痛至极,却流不出半点眼泪,在北僚人铮铮铁骨里,没有骨气的人是不配流泪、不值得同情的。
有鱼干着眼眶哽咽着,然后抬起头向穆朗呵斥:“是我想要当皇帝,是我给陛下下的毒,我认我的罪,不干你们的事!”
穆朗不能容忍有鱼认罪,那是对他们族魂的侮辱!他凶得像一头疯牛,脑门上青筋突起,狂怒得将手上的长矛折断,破口大骂:“什么叫不干我们的事,你是北僚王就是北僚人,你凭什么不管不顾大伙的尊严让整个北僚来抗这黑锅,我不服!果坦浮,你是北僚的罪人,罪人!”
有鱼已经麻木:“我是北僚的罪人,也是大晏的罪人,我只得接受惩罚!”
握蛋站在穆朗身旁,已是孤儿的他哗哗地哭得一塌糊涂,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