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周慕说的最后一句话,再看到他手下的动作时,一股肝火焚遍五脏六腑,仅一瞬,心魔破茧而出。
太白如此恶心周慕都没想过要他的命,此人却在他面前被身首分离,他的身体直挺挺地倒下去,血液溅得一地都是。
“风儿…”
乘风飞奔过去将人抱起:“你怎么样?”
太白摇了摇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不是他逞强,而是如今身体里的不舒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不知该怎么说。
“这幻境为何还在?”乘风想带太白走,却发现他们出不去。
“必须过了五个时辰才能打开,我们置身在其中也不知时辰过了多少。”
太白被乘风抱在怀里,浑身热的难受,只想离人远一点。不停扭来扭去,还要伸手扯自己的衣带。
乘风制住他的手:“你想干什么?到底哪里难受?”
太白悲催地感受了下,从发丝到脚趾,没有一处好受的地方。想起方才周慕说过的话,他好像明白自己吸入的是什么东西了。
当意识到这一点后,仅存的理智开始逐渐崩溃——风儿,他的风儿就在面前,还装什么正人君子?还在蹉跎什么呢!
“风儿,我也喜欢你…”
爱上便爱上了,何罪之有…
日后回想起来,太白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天赋的。至少比承风当年毛头小子一样乱撞要好多了,他把今生的第一次献吻,形容为高山流水的壮阔,和风细雨的绵柔。
一人开窍,另一人却如遭雷击。两世的情形倒转,乘风可没像太白当年那样手下留情。一掌劈下去,搂着自己脖子的手脱力地耷拉了下来。
乘风像躲避瘟疫一样把太白放了下来,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把心中那股躁动压制下去。他不安地看着地上满脸痛苦的人,头一次,他完全不知该怎么办好。
方才太白的行为已经让乘风超过了所能承受的负荷,人之情爱他有,在此之前乘风知道自己对清涟是有感觉的。但那只是种想象,他从未考虑过要付诸实践。因为他始终觉得自己与清涟之间还蒙着一层看不清的东西,即便如此,他也从未考虑过别人。
可今日…最令他惶恐的不是自己的弟子对他做了什么,而是自己居然对这种行为有反应,而且反应异常强烈。
若不是他把持住了,后续会发展成什么?
事到如今乘风还不知太白中了什么毒就有点傻了。
地上冰寒,乘风还是没忍心将他放任不管,念了几遍清心咒之后他才敢把人又抱回来。自从上回,乘风随身都带了常备的丹药。喂下去不久,太白的脸色好了许多,呼吸也渐渐平稳,那痛不欲生的表情也恢复成原来恬静的模样。
乘风狠狠地松了口气,再看太白的脸时,他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到底是谁?我们不该是师徒…也不对…我们就是师徒,但…为何我会喜欢听他唤我…风儿…
“乘长老?”
乘风想得太入神,完全没想到地上还躺着另一个人。他有种被人撞破心事的局促,强做镇定地回头。
“嗯,你是…”
对了,之前来报失踪的有两个人。乘风很懊恼,他根本没记起第二人的存在。
齐淮揉着脖子爬起来:“弟子是奚涧长老门下的,名叫齐淮。”
“咦?长庚师兄怎么了?”方才还生龙活虎把自己人打趴下的师兄,怎的一下睡在了长老怀里?
乘风明显僵了一瞬,不大的幻境犹如寒风过境,他冷冰冰地回答:“无事,中毒了,已解。”
齐淮本来还想问他们什么时候能出去,在乘风恶劣的态度下,默默,默默地把自己缩成最小——乘风长老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吓人啊啊啊啊啊!
幻境不一会儿就打开了,周慕的尸体被暴露于人前,玄天山庄的人还想上来找麻烦。乘风怀里抱着人,不方便与他们纠缠,就有人来想把太白接过去。
“别碰他。”乘风一点也不想让人碰太白,抱着人甩下一句话:“玄天山庄若有不服,我在御风台随时恭候。”
接下来解释扯皮的重担就交给重要人证齐淮,他为了能让太白好好休息,半刻也不耽误,直接御剑走人。
有弟子对境况表示担忧:“师姐说句话。”
夏叶看着他们远去,好生羡慕地说:“长庚师弟晕得好美,若有人也那样抱着我,我一定比他更美。”
众人:“……”
夏叶收回笑脸,转身指着天玄山庄的人:“敢碰九华山的人都跟周慕一个下场,谁敢再嚣张一个试试!”
……
本以为太白稍事休息就可以醒来,结果他一睡就睡了两日。乘风三番两次地把人翻身察看,生怕自己下手太重,把人打出了毛病。
这事闹得比较大,来慰问太白的人也很多,但都被乘风拦住。傍晚时清涟来了,乘风莫名地对他产生了一丝愧疚,再加之他说有办法尝试唤醒太白,便成功登堂入室。
同样身为仙人的清涟知道太白肯定是没有大碍的,只是不知哪里出了岔子罢了。实在不行,输几分仙气进去帮他顺一下脉络就好。反正最坏不过再换副躯体,简单的很。
当晚太白就醒了,睁眼就看到足够让他再气晕过去的画面。
乘风怀抱着清涟,满脸焦急,自己弟子醒来都无暇过问。
“清涟,清涟你怎么了?别吓我。”
清涟靠在他怀里,气息奄奄地说:“无妨,一时损耗过大罢了,休息一阵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