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歌冷冷一笑,摇头道:“他可以用百姓来顶门,如此眷恋皇位,又怎会这么轻易就降了?”
副将恍然道:“若是如此,晏帅你千万不可入城啊,当中必定有诈!”
晏歌叹声道:“临安城必须入,百姓无辜,这仗再打下去,只怕有些百姓会挨不住,死在城门口。”
“可是……”副将还欲再劝,可话说了一半,仔细想想,确实晏歌说的也在理。
晏歌嘲声道:“这些年多少生关死劫都闯过来了,我还会怕这个窝囊废叶桓不成?!”说着,她坚定地看着临安城的轮廓,“她等这一日已经太久了,父帅也等我等了太久了,也该将一切做个了结了。”语罢,她朗声下令,“传我军令,左军、右军、后军、中军原地备战待命,前军先锋营三千j-i,ng骑随我一同入驻临安城。”
“诺!啊?可万一城中有埋伏……”
“以响箭为号,若是当中真有埋伏,全军突击临安西门,我会与三千j-i,ng骑从内进攻临安西门,他们关不了多久的。”
“诺,晏帅!”
副将明白了晏歌的计策,当即抱拳一拜,转身便往军营走去。
焚世军整军甚快,军令传达下去后,只用了一刻,所有人马便已各自就位。
晏歌提枪走到了战马“平安”身侧,翻身上马,一手反握银枪,一手牵紧缰绳,她远望着临安城,喃喃道:“楚山,临安城,我给你拿回来了。”说完,她高举银枪,凛声道,“三千j-i,ng骑听我号令,进兵临安城!驾!”
晏歌一马当先,先冲出了军营辕门,三千j-i,ng骑也跟着冲了出去。
百面玄色“焚世”大旗迎风飞扬,步步逼近临安城西门,叶桓已经在西门等了晏歌许久。
“终是来了……”
叶桓的眼眸上满是血丝,一脸倦容,他整了整自己的皇冠,沉声道:“随朕去会会这个乱臣贼子。”
“诺。”随行的宫卫按剑点头,跟着叶桓走下了西门城头。
临安西城城门缓缓打开,叶桓率领临安百官走到城门之下,他负手而立,微微扬起脸,还是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的神态。
“吁——”
晏歌勒停了平安,她警惕地左右看了看城下筑起的战壕,若是在这里设伏,也算叶桓有点脑子了。
叶桓往前走了一步,他依旧穿着龙袍,没有束手为囚的意思,“晏歌,你赢了,临安城,朕让你。”
晏歌淡淡一扫临安城,“你让我?呵,叶桓,这个字从你口中说出来,我只觉得可笑。”她的脸色渐渐凝重了起来,只听她怒声继续道,“大云本来一片大好情势,只因你贪恋皇权,致使楚山跳城殉国,你还好意思自称‘朕’?九泉之下,你有什么面目面对大云先皇,又有什么面目面对楚山?!”
“朕今日可不是来听你骂朕的。”叶桓不悦地回了晏歌一句,侧脸对着内侍递了一个眼色。
内侍点点头,跑回了临安城,不多时,百官们便让开了一条道。
马车的轱辘声渐渐行近,那名内侍领着头,亲自赶着马车,拉着一口金丝楠木棺材驶了出来,在离晏歌十步之处,勒停了马儿。
“晏大将军的尸首在此,请晏帅看验。”内侍对着晏歌俯首一拜。
“父帅……”晏歌唤了一声,当即翻身下马,提枪走到了棺木前。
内侍向身后的人招了个手,身后便跑来三名宫卫,与内侍一起齐力将棺盖打开。
棺木之中确实是晏谦的尸首,为免尸首腐烂,棺中铺了石灰香料等等,棺木打开之后,异香扑鼻,甚是沁人。
“父帅,我来带你回家。”晏歌眼眶一红,伸手摸了摸晏谦的冰冷脸颊,“回家了,就什么都不要担心了,我已经长大了,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好不好?”
即便是知道父亲已经不会回答她什么,可是晏歌还是忍不住对着父亲的尸首说了说话,待她语罢直起身子,她朗声道:“来人,带父帅的尸首回营。”
“诺!”身后四名焚世军小兵当即翻身下马。
“叛贼去死!”突然,内侍与三名宫卫厉喝一声,竟摸出了藏在袖中的匕首,朝着晏歌的心口刺来。
“咻!咻!咻!咻!”
一连四声弓弦惊响,还未等那四人碰到晏歌,便已被焚世军s,he死在晏歌身前。
晏歌漠然看着四人倒地气绝,转身看向了叶桓,嘲声道:“叶桓,你除了这些小人本事,你还会什么?”
说话间,四名焚世军小兵已经跑到了棺木前,将棺木重新盖上。
叶桓脸色铁青,冷笑道:“只要能杀了你这个乱臣贼子,朕什么都可以做!”说完,他扬手一挥,“放箭!”
他身后的百官之中,突然窜出十名弓箭手,每个人的弓箭箭簇上都点燃了火。叶桓号令下罢,便顺势闪躲到了宫卫身后,“朕要她死!”
“保护晏帅!”四名焚世军小兵急忙将晏歌护在了身后,本欲挥刀将火簇砍下,却不想那些火簇竟不是s,he向晏歌的。
当火簇全部落在棺木之上,棺木瞬间燃起了大火。
“父帅!”晏歌意识到了什么,手中银枪将棺盖挑起,火焰瞬间蹿上了晏谦的尸首——那些石灰香料之中绝对还被叶桓掺杂了什么!
心底的慌乱越来越浓,晏歌顾不得火焰灼烧,伸手去搂父亲的头,想将父亲从燃烧的棺木中抱出来。晏谦当年在寒西关死战,因为蛊虫不得不自断双臂,晏歌如今能抓住的也只有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