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拆到医院的时候,易荣盛已经停止心跳了,病房里围了很多人,管家带着阿拆进去,里头的人给阿拆让开一条道,阿拆站在易荣盛床边,低头看着这位刚刚认识的父亲。
房间里的人都在哭,阿拆却哭不出,他像是一个局外人,站在边缘,看着他们的真情假意。
从医院里出来,管家问阿拆,什么时候搬到易宅去。阿拆没想好,便说先不急。
司机要送阿拆回去,阿拆也说不要,他一个人行走在漫天的飘雪里,也不知走了多久,脚尖都因寒冷隐隐作痛时,顾桥的电话打来了。
顾桥在电话里问他为什么还不回来,阿拆支支吾吾说没让司机送,打算自己走回来,于是便得到了顾桥一通骂。
阿拆听着那骂声,竟然还笑,顾桥就更生气了,这时候又听阿拆低着声音道:“易荣盛他死了。”
顾桥呆了,沉默数秒,他问阿拆:“你在哪里?我来接你。”
那么冷的天,顾桥出门去接阿拆,刚出大门就后悔了,可又因为是自己主动开的口,只能硬着头皮出去。
轮胎碾过雪地,找到阿拆时,他在一座桥上,靠在桥边看着底下结冰的河,顾桥的车停在他身边,喇叭响起,阿拆扭头,顾桥降下车窗,“干嘛呢,站在桥上?”
阿拆一愣,随后笑了,他走了过去,顾桥仰起头,阿拆用冰凉的手碰了碰他的脸,顾桥瑟缩一下,拧着眉刚想教训这小孩,阿拆就探进车窗里,抱着了他,脸压在他的脖子里,闷声不响。
要不是顾桥感觉到自己脖子s-hi了,还不能察觉到他在哭,顾桥心里叹了口气,想着这小孩也可怜,就任由他抱着了。
后来顾桥开车回去,阿拆情绪似还低落,坐在车里沉默不语。
顾桥迁就他,回去后便给他倒了热水,又拿来家里穿的衣服让他换上,大少爷也算是伺候了阿拆一回。
阿拆换了件舒适的衣服,坐在沙发上,顾桥见他还不说话,便有些郁闷了,靠了过去,揪了一下阿拆衣服上的小口袋,磨蹭了几分钟,罕见的先开口了,他问:“你知道人的祖先是谁吗?”
阿拆本来是看着电视的,听到顾桥问,就看向他,有些莫名,他眨了眨眼,摇头说不知。
顾桥就笑了,有点小得意,挨了过去,告诉阿拆,“是花啊,因为............花生仁!哈哈哈哈……好不好笑?”
阿拆都还没笑,顾桥自己反倒是乐不可支,颤着肩膀,整个人都滑倒进了阿拆怀里。
阿拆见他在笑,茫然的脸上也逐渐露出笑容,他低下头吻住了顾桥。
笑声噎在了顾桥喉咙里,顾桥愣了两秒,随即伸手搂住阿拆的脖子。
顾桥觉得是他糊涂了,讲什么笑话来逗阿拆开心呢,这时候酒和性是忘却一切烦恼的根本。
唇舌交缠,顾桥渐渐爬起来,跨坐在阿拆身上,他抱着阿拆的脸,舌尖舔过他的下唇,轻轻叼着,笑道:“我想喝酒了。”
阿拆直接抱起了他,顾桥的腿缠在阿拆腰上,阿拆抱着他沿着旋转楼梯,走到了酒窖。
一排排红酒摆放着等人开启,阿拆把他放在楼梯口,走到里面拿了一瓶酒,两个人没有回客厅,而是拿了两酒杯就坐在楼梯上。
顾桥喝了一口酒,没有急着咽下去,他与阿拆接吻,舌尖轻抵,一口酒渡了过去,红色的液体从唇边溢出,阿拆咽下口中的酒,伸手揩去顾桥嘴边的红。
那瓶酒进入肚子的其实很少,他们在楼梯上做,顾桥坐在阿拆那玩意上,折腾得很激烈,这一次阿拆很用力,他顶撞着进入,顾桥开始求饶了,他也没松手,后来打翻了酒杯,红色的液体洒了一地。
顾桥瞥了一眼,又见阿拆发红的眼,忽而一笑。
他拿起红酒瓶,一手扶着阿拆的肩膀,深深坐入时,另一只手微微倾倒,红酒沿着他雪白的身体逶迤流下,风光旖旎。
顾桥扬起下巴,垂视阿拆,喘息着,慢声道:“把酒舔干净。”
寒假上来,阿拆回到学校,上课的时候,班里的学生都会偷偷看他两眼,毕竟他那张脸在整个暑假里占据了各大金融报刊的头条板块,就连娱乐新闻里也能惊鸿一瞥。
谁都知道,易氏换天了。
旁人是惊讶万分,羡慕易拆的好运气,恨不得贴到易拆跟前,与他亲近亲近。
阿拆自己倒是很平常,他没把自己当有钱人,身上穿的衣服还是顾桥给他买的,顾桥有时候会笑他,说,他现在身价比自己都贵,该是阿拆来包养他了。
阿拆听了自然是说好,看着像是相信了,凑到顾桥跟前,一脸的憧憬。
顾桥撇开他的脑袋,脸上还说那副表情,闲散的不在乎的不把人当回事,他说:“还当真啦?”
“你说什么我都会当真的。”
阿拆叹了口气,顾桥看着不想继续这话题,就翻了个身,让阿拆先去洗澡。
阿拆不甘不愿的起身,大约是有些生气,起来时扣着顾桥下巴,低下头,嘴唇恶狠狠的碾过顾桥的唇。
顾桥愣了一下,回过神来,阿拆已经溜进了浴室,他听着关门声,抬起手捂着嘴,骂了一句“兔崽子”,嘴角却微微上扬。
他仰面躺在床上,心情很松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感觉,他想着,要是把这小狗一直留在身边也挺不错的。
这般想着,顾桥又忍不住兀自笑了,他脸上微微发烫,抬起手捂着眼睛,傻笑了好一会儿,耳边突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