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盯着他紧缩的眉头,伸出手像想他抚平。梁白雨似乎被吓到了,不自觉地向里移了移,“快睡午觉啦!”
两人身体靠得很近,没有人睡着,静静地躺着。阳光盛了又弱去,空气热了又凉气。梁白雨想着,钱千慧恨自己,以后季锦书也会恨自己吧。
季锦书心里想着,梁白雨向他开了一扇窗,又很快地关上了,他就如同这个老房子,陈旧的,寂静的,古雅的,完整的,带着时光雕琢过的风致,沧桑与故事,来到自己身边,不爱他真是很难的事。
☆、半部
后来的几天,梁白雨闭口不提之前的事,那几日的暧昧与接近全然不复存在。
季锦书有点不平地盯着梁白雨,他打开了一扇窗户,让自己看到了他的内心,无须一阵强风,就那么几分钟,他就咻地关得紧紧的。
梁白雨在书桌那边写稿,完全无视季锦书的眼神,“锦书。给我泡个茶吧,要龙井,不要武夷岩茶。”季锦书屁颠屁颠地去泡了,心里想,他是往我身上套什么捆仙索了,否则怎么只要他一有动静,自己便不由自主呢。
当初约好一起写的,季锦书一直放在心上,最近尽管被他事打扰着,梁白雨将将也快完成上半部分了。季锦书狗腿地送了茶过去,看着字迹清秀的字,心里幽幽的沸腾了,就像自己和梁白雨要生孩子,自己和他的名字会摆在这篇上,看到它的人总会想到我和梁白雨是站在一起。
这样潜藏得很深,几乎令人无法察觉的暧昧使季锦书想起来就想微笑。梁白雨猛一回头,就看到季锦书白痴一样的笑着,心里一恻,又回头去写了。
季锦书时不时就往梁白雨那边凑脑袋,誓要做第一个扑上去看的第一人。梁白雨怎能不晓,故意放慢速度,有心逗他玩。季锦书才住进来几周,梁白雨不知怎么地就适应了他的存在,仿佛他就应该就在这里,以往自己写书的时候都恨不得关上门不让人瞧见,看季锦书成天凑过来,居然变成写书时候的一个乐趣。
梁老师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手稿终于完成了,季锦书不嫌累地蹲在他旁边就看了起来。小镇的一群年轻人哧溜哧溜地长大了,喝着古井水,吃着糙米糕,看着远黛山,走着石板路。不知何年何月,外面的人进来了,带来了热烈,带来了外面世界的诱惑。
才一半,篇幅不长。季锦书反反复复地读了几篇,抓着梁白雨的手,“白雨!白雨!你真好!你真好!”
梁白雨被他这个评价弄得一头雾水,不夸我文章,怎么夸我人,夸人就用“你真好”太敷衍了吧。
季锦书又抱着书稿在屋子里兴奋了好一会,“白雨,我一定好好写后面的部分。”
两人合写在文艺界是少之又少,更何况是风格迥异的梁季二人。提议最初,梁白雨是有考虑的,如今看着季锦书雀跃似发光的眼神,这个年轻人不会让自己失望啊。
到了饭点,季锦书还在屋子里奋笔疾书,梁白雨也催不动他,只好想方设法把饭菜端上去,上楼梯的时候梁白雨还在纳闷,自己怎么就从地主变成丫鬟了。
还是石啸歌的电话拯救了他,季锦书叼着笔,肩膀上夹着手机,终于从书笔的世界里出来了。
石啸歌像个小天使一样带来了好消息,张国栋的公司不仅起死回生,而且蒸蒸日上了,这个事季锦书早就预料到了,张国栋天生是奸商,以前仗着老爹身体好不爱管公司的事,现在张父身体大不如从前,张国栋终于肯老实地发挥他的奸商本色了。
不仅是张国栋,老表最近也很好,他和二百的民谣组织和顺了,摩拳擦掌地准备着第一次全体亮相演出。
大家都很好,自己和梁白雨在这写书,也是很好啊。石啸歌还给了季锦书一份礼物——异世境。石啸歌改编成的网游基本完成,现在要内测了,石啸歌要几个激活码太容易了。游戏能这么快完成,一大部分功劳当属早前偷版权的那个总经理,在他任上,异世境可是完成大半了。
从有家不能归躲到天涯海角,到现在一起做测试。季锦书想,石啸歌应该是和孟夏朗和好了,看来他过得也很好。
第二天游戏盘就到手了,季锦书若有所思地盯了它半天。梁白雨走过笑话他,“你再看也看不出个花来!”
季锦书咧嘴一笑,“谁知道呢!”
☆、打游戏(一)
季锦书急匆匆地开车出去了一趟,又急匆匆地回来了。手里头就只多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你不是已经有电脑了?”梁白雨不解地问。
“可是你没有啊!”季锦书晃晃手里的笔记本电脑,“给你用的!”
梁白雨一脸茫然,“我有台式的!”
季锦书说着就把两部笔记本电脑安桌上了,“你那个快要落灰了,没法打游戏!”
“打游戏?!”
年过不惑的梁白雨此时内心不知如何描述,大抵是崩溃,疑惑,不可思议,难以置信诸如此类的词语。
他信任的年轻人正在操弄着两台电脑,积极致力于带他打游戏。。。。。
梁白雨活了小半辈子,大风大浪见得不少了,打游戏还是头一回,读书时是好学生,不读书时是大才子,打游戏还是头一遭。他有点紧张,手都不敢往键盘上放。
季锦书充分发挥了八零后的本色,手把手地教梁白雨怎么操作。他没想把梁白雨培养成大神,就是想带他去尝试不一样的事物。
不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