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啊……
“夏斌?”他喊。
房间一角传来弱弱的一声应答。邵晟扬爬起来,看见夏斌坐在沙发上,垂头丧气,身上披着他那件便宜的西装外套,扣子被拽掉了。夏斌头发乱七八糟的,嘴唇被他自己咬肿了,整个人别提有多惨。
见邵晟扬醒了,夏斌站起来,结果双腿发软,一个踉跄。邵晟扬眼疾手快,从床上跳起来搀扶他。两人四目相对,夏斌眼中含着惊讶的神情,压根没想到邵晟扬会出手帮他。
邵晟扬连忙推开夏斌。
夏斌挠挠头,目光转向地毯,根本不敢看邵晟扬。
两人相对无言,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夏斌想走,可邵晟扬堵在他面前,让他根本无路可走。他捏了捏西装外套的边角,挤出一个勉强笑容:“这衣服还是我找别人借的,这下完了,我要被骂死了。”
邵晟扬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赔你一件就是了。”
夏斌说:“我……我该回家了。”
“就住这儿呗。难道你嫌条件不好?”
“不敢不敢。可我还要上班。”
“你都被包养了,还上什么班。”邵晟扬觉得好笑。
夏斌懊恼地皱了皱眉。昨晚发生的那些,他一点儿实感也没有,像做了场不着边际的大梦。直到看到写字台上的那张支票(还有地上那支插过他的钢笔),他才稍微感觉到自己不再是个自由人了。
邵晟扬以为他想反悔,说:“你要是后悔那就算了。我就当没这回事,今后咱们各走各路。昨晚那事……我重写张支票给你吧,就当……”他顿了顿,嘴角挑起,“就当是嫖资了。”
他抓起写字台上的支票,作势要撕。夏斌急忙拦住他:“别撕,我不后悔。我就是……不太习惯。我……我得回家一趟。我现在跟人合租,总不能一声不响跑了吧。”
邵晟扬想了想,觉得也是。这是包养,又不是非法监禁。他抬抬下巴:“那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坐地铁就行了。”
“怎么?不欢迎我?”
“……我哪敢。”
就算夏斌拒绝,邵晟扬一个电话打给周哲,就能搞清他的住址。夏斌并不是害怕邵晟扬知道他的住处,只是他租住的房子委实老旧,说是狗窝也不为过,邵晟扬见了免不了又要冷嘲热讽一番。
夏斌以为自己已经锻炼出城墙拐弯一样厚的脸皮,别人再怎么讥讽他,他也不在意。可同样的话从邵晟扬嘴里说出来,就特别让他心里不是滋味。
邵晟扬强硬地说:“我送你吧。”
夏斌知道自己没什么周旋的余地,只能闷闷地应了一声。
邵晟扬脱掉睡衣,换上外出衣服,也不避讳夏斌,直接将自己的luǒ_tǐ展示在夏斌眼前。从前他是夏斌手里的玩物,哪有什么害羞的余地,夏斌让他脱,他十秒之内就得脱个一干二净,慢一秒都要挨抽。现在他是夏斌的金主,好像也没有什么矜持的必要,爱看就看呗。再说了,他身上哪个地方夏斌没见过?何必扭扭捏捏的。
邵晟扬跟夏斌一同下了楼。这次邵晟扬到希宏市不仅是为了寻找夏斌,也是为了给下一部戏做准备。他没开车,于是让酒店前台叫了辆出租车。
上车后邵晟扬戴上墨镜。现在的他可是堂堂影帝,走在路上时不时就被粉丝认出,追要合影签名。邵晟扬怕麻烦,干脆低调一点。若是在从前,邵晟扬默默无闻,走在街上没一个人认识他,倒是夏总裁得戴着墨镜,防止被记者认出来。
出租车开到夏斌家所在的小区。小区比较老旧,治安也不太好,自行车、电动车失窃的事三天两头发生。路灯杆子上贴着派出所提醒居民防火防盗防传销的传单。清早遛狗的老太太站在路灯边打呵欠,她的泰迪正对着路灯释放自我。
夏斌连忙拉着邵晟扬快速离开。邵晟扬不解,夏斌小声解释:“那只泰迪很凶的,一言不合就上来qiáng_jiān你的腿。”
邵晟扬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跟你以前倒是挺像,一天到晚发情。”
夏斌尴尬地咳嗽两声,不提泰迪了。
上了楼,夏斌摸出钥匙开门。一进门他就吓得倒退三步,后脑勺撞上邵晟扬的鼻梁。邵晟扬“哎哟”一声,刚想说“你小子故意的吧”,一看屋里情形,也吓得差点跪了。
屋里坐了三个人,让本来就不怎么宽敞的客厅显得更狭小了。夏斌的室友乔铭易坐在椅子上,双手老老实实搭着膝盖,活像被老师叫去办公室责骂的小学生。他对面坐着两名警察,一老一少,年轻警察拿着一支录音笔。
夏斌脱口而出:“我去!乔铭易,你被查水表了?!”
乔铭易跳起来,指着夏斌,激动地对两名警察说:“就是他!警察叔叔!啊不警察同志!他就是我室友夏斌!”
接着他转向夏斌:“什么查水表!还不都是为了你!”
夏斌惶恐地想:这唱的哪一出啊?难道乔铭易发现我偷偷用他电脑上黄网,把我给举报了?
两名警察走向夏斌,先敬礼,接着让他看警官证。夏斌吓得手脚发软,总觉得警察同志下一秒就要掏出手铐把他铐走。
“你就是夏斌?”年轻警察问。
“是……是的。”
“你室友乔先生怀疑你被骗去传销窝点,所以报了警。你知道,我市最近正开展打击传销团伙专项行动,所以我们接警后就立刻过来问问情况。”
夏斌恍然大悟。乔铭易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