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门户创立了长风堡,说起来也好几年没回去看他,也不知道那老头子怎样了。”
“你师父听起来像个奇人。”安澜想了想:“我父亲要是当年也这么训练我,说不准我也学成了。”
“你是少爷,哪儿能那么折腾。”李长风道:“我就是师父捡回来的,没爹没妈,就剩一口硬气想活下去才能这么练。搁你家,你爹敢这么玩没人阻止的话,那你应该不是亲生的。”
“确实,小时候母亲总是护着我……”安澜说着,忽然停了,转过话头道:“其实你师父一定也很疼你,只是方式不同。人对待衣钵传人总是严一点,像我大哥就一直被父亲逼着干这干那,小时候不懂父亲的苦心,大了我们就知道了。”
“是这样。”李长风点头,忽地笑着对安澜道:“你可真是个体贴的人。”
安澜脸上微热。他听说李长风没有父母,提到自己爹娘就想着少说几句。“倒也没有。”小声嘟哝着,他心里突然有点开心。
☆、钱庄
连着几日晓行夜宿,五日之后,众人终于到达了海州。休整了一日后,安澜迫不及待地跟着李长风找到了那家钱庄。
“惠丰钱庄。”安澜站在海州最繁华的大街上,看着那钱庄的招牌咋舌,一个招牌都用花梨木刻,这掌柜的真是钱多了烧得慌。
“惠丰钱庄是江淮一带很有名的大钱庄,分号无数,海州这家是他们的总号,掌柜的叫周文和,确实是个家里钱多了烧得慌的主儿。”李长风因为生意和这位周掌柜打过交道,对他们家情况也算熟悉,此时就跟安澜介绍起来:“惠丰名下不只有钱庄生意,还兼营粮食药材,我长风堡就是在药材上跟他们打交道。别的还卖点丝绸瓷器茶叶之类,甚至有官盐的经营许可,全江淮基本没有一个地方可以不买惠丰的东西过日子。”
安澜皱眉:“那这惠丰的摊子还真是铺得够大,我之前竟从没听说过这么一家有名的商行。”
“惠丰的根在江淮,京都一带应该没什么影响力了,看周老鬼年纪大了,似乎也没野心再往北边发展了。”李长风终于忍不住跟安澜吐槽:“这老鬼都六十八了,小妾娶了二十多个,孩子生了四五十个,去年还刚把个十八岁的丫头收了房生了个儿子,我还送了贺礼呢。”
安澜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我的祖宗,真是造孽,我见过那么多骄奢淫逸的王公贵族,也没听说有几个能生到四五十。”
李长风嗤笑道:“不过是家里有那么多人,谁知道有几个是他的?不过这老头子虽然好色,却精明得很。一会儿跟我去,可别露了马脚。”
安澜一挺胸脯:“放心,不就是扮个伙计么,一准儿给掌柜的您伺候好叻!”李长风听他一口油滑京腔儿险些当街乐出来:“行,准备好了咱们这就上了啊!”说着,两人一前一后,大摇大摆进了惠丰钱庄。
“诶,长风堡李堡主吗?您有何贵干啊?”长风堡和惠丰也有合作,李长风亮明身份,便有伙计客气地招呼起来。
“是啊,有笔生意想跟周掌柜的商量,听人说他在钱庄这忙活我就过来了。”李长风毫不客气地自己找了张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下:“他人呢?”
“这可不巧了。”伙计一摊手:“靖王爷这几天刚回了海州,掌柜的一大早就上王府去了,不定啥时候回来呢。”
“靖王爷?”李长风和安澜对视一眼,安澜问道:“靖王爷前一阵儿不还在京城里吗?什么时候回来了啊?”
“就前两天呢。”伙计一边说一边给李长风倒了杯茶。
“靖王爷找周掌柜的做啥呢?莫不是周大掌柜又走了什么大运,若有发财的路子,可也别忘了咱们啊。”李长风开玩笑似地看着伙计。
“咳,您可说笑话了。”伙计连忙摆手:“不过就是王爷有些银子存在咱家了。您也知道,这王爷也怠慢不得,凡有个大小事都是掌柜的亲自跑王府。”
李长风笑道:“可不是,那可是王爷。周掌柜的可说过什么时候回来?”
伙计道:“掌柜的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不如您跟我们少掌柜先谈?”
李长风想了想:“算了,我倒也不急,等你们家掌柜的回来再说吧,要找我,可以去城北杏荫斋。”
“行,我记下了。”伙计恭恭敬敬地送他二人出了门。
城北的杏荫斋是长风堡开在海州的医馆,名气颇盛,来来往往也有好些人。主事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女大夫,名叫林萃。女子行医本就少见,也多为世人诟病,但这林医女是江湖出身,医术又过硬,在海州也算小有名气,不少贵妇人都爱请她看病调养。李长风来时林萃正忙着接待几位夫人,李长风也没打扰她,打了个招呼就带着安澜去了安静的后堂歇息,让人泡了菊花茶慢慢喝着。
安澜接了李长风递给他的茶盏,揉了揉锁紧的眉心,这才抿了一口茶。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李长风有些不解。这一趟没有找到周文和,难道出了别的岔子?
“没事……”安澜摇了摇头:“可能是我多心……总觉得这周文和跟靖王来往不是个好事儿。”
“这个啊。”李长风想了想:“靖王的封地在海州啊,要是有些私产,存在自己地盘上声名最响的惠丰钱庄也没什么。”
“也是。”安澜转念一想,也没什么。
“眼下,就等周老鬼自己来找我了。”李长风往椅子背上一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