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愿意跟你玩儿吗,真跟你铁吗,你就上赶着的快把心都掏给人家了……
俩人坐在食堂后面的砖头堆上。
楚珣只带了一瓶汽水,递给传武。
传武嘴里叼着半个煎饼,把怀里揣的一袋煎饼递给楚珣。
楚珣一闻,噗得一声:“操,什么味儿,大葱?!”
传武嘴里嚼着:“可好吃了。”
楚珣捂着鼻子,皱眉,嫌恶的表情:“我最不爱吃葱姜蒜了,而且还是生葱生蒜,臭死了,你别靠近我。”
传武莫名,斜眼瞟着这人,像看小怪物似的:“生的大葱大蒜最香了,恁个土鳖。”
楚珣瞪眼:“我土鳖?!”
俩人胃口不合,楚珣打小吃得挑剔精致,传武吃得粗放豪爽。山东人做饭讲究的就是大鱼大肉大馒头大包子,而且什么东西做得都比别地儿的大,特实诚。
楚珣看这人吃得特香,后来忍不住捏着鼻子尝了一块。吃一口,愣了,又咬一口……
这玩意儿就跟臭豆腐似的,闻得特窜,吃起来越吃越香,摊得纸薄的杂粮大煎饼,夹上白绿相间的大葱,还有喷香的酱猪肉。
俩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
楚珣挑起话头:“他们都说,你爸以前抢我爸女朋友了,真的假的?”
传武抹抹嘴,沉默半晌道:“扯淡。俺爸就不是那种人,不会抢恁家的人。”
楚珣想了想:“我也觉着,你爸不像那种人,看着挺正经的。”
传武点头:“俺们不兴那样的,俺们那边儿小时候就订娃娃亲,打小订好的媳妇。”
楚珣一听这个,眯细眼睛,探究道:“那你呢?你订娃娃亲了?”
传武嘴角缓缓耸出笑容,笑而不答。
“操……”
“还他妈瞒着。”
“到底订过没有啊?”
楚珣扑上来揪住霍传武的脖领子,捏脸,逼问:“你是不是已经有小媳妇了啊!”
霍传武被这人捏得受不了,笑了,嗓音沉沉的:“听俺妈说,家里是相了一个。”
楚珣那时候愣了一下。
也不知怎的,心里忽然空了,强烈的失落感,无法抑制的下坠感,满腔热情都散了。可能是因为,传武有的东西,他没有?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他当然还不知道,霍家也并非一般人家,霍家两个少爷,早有很多有闺女的人家盯上了。
楚珣松开手,调开视线,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小媳妇长得漂亮吗?”
霍传武实话实说:“俺都没见过啥样。”
楚珣心里特不爽,简直烦透了:“没见过你就敢订啊?要是瞎子瘸子丑八怪你也要啊?”
“你订小媳妇,你也得先看看长相,好看你喜欢你再订,土鳖……”
楚珣不高兴了,冷着脸,吐出一句:“能有我这么好看吗?”
霍传武本来就对娶媳妇这种事没感觉,心想,肯定没小珣你好看,你长得就跟年画儿大洋娃娃似的,谁还能有你好看?
楚珣那天晚上回家,带着一嘴一身的大葱味儿,全家人用鼻子都能闻出来他跟谁偷摸“约会”去了。
楚珣嘟噜着脸,小不高兴的,心里琢磨的是,霍传武那个耍帅的家伙,在家乡已经藏了个小媳妇了……司令还没主呢,小霍先锋官你敢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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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由春转夏,大院墙外的梧桐树晃动着挺阔的枝叶。菜站沙土堆与白菜垛之间的两军阵地历经无数次易手,食堂的午餐肉罐头被偷了一兜又一兜,操场边的双杠上落满了少年们意气风发的印迹,杠子被手掌和鞋底打磨出灼灼发亮的锈光。
傍晚食堂门口,一群孩子吃晚饭,挥舞着搪瓷饭盆跑出来。
王欣欣和几个人头戴饭盆,在空地上绕圈跑,高唱,“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
沈博文从大树后面杀出来,高举餐具,“正义的来福灵,正义的来福灵,一定要把害虫,杀死!杀死!杀死……”
这个歌每天晚上要在大院空场上唱一回,哪天要是没唱,大人们一准儿觉着少了什么,孩子们转文艺了?
王欣欣闷头跑着,一头撞进一个大人怀里。
他抬头一看,是霍云山。
楚珣眼里“很正经”的霍师长,面孔威严,据传说脾气也不好,很难对付,院里小兵都挨过骂,都怕他。
王欣欣赶紧扭头跑开,跑两步又觉着不对,不礼貌,站住,点头哈腰小声地叫:“大大。”
本地人的叫法,比自己爸爸年纪小的,叫叔叔;目测比自己爸爸大的,叫大大。
霍师长板着脸,眼里却有笑意,沉着嗓子问:“害虫被揍了?”
霍师长伸出厚实的大手掌,胡噜了一下小捣蛋的脑瓢。
王欣欣不好意思地嘿嘿乐。
霍师长瞄到王欣欣衬衫兜里的东西,问:“攒这个玩儿?”
“老子帮恁攒几个。”
霍师长从军装衣兜里掏出几个空弹壳,弹壳带着漂亮的铜光,这是孩子们最喜欢攒的小玩意儿,互相炫耀谁攒得多。
这人都走出去了,王欣欣才回过味儿来,远远地惊了个军礼:“谢谢大大!”
风言风语乱传八卦那阵子热情过去,大伙相处久了也发觉,霍家的老子其实脾气没那么臭。霍师长是个贮藏了黑色粉末的火药桶,但是你别去点那个捻子,你不惹他,他对小孩和气着呢。
当然,有人真戳到霍师长的爆发点,这人发起脾气来,二里地外隔壁的大院都能听见霍师长雄厚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