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筠淼伸手把香雪拉起来,盯着她的眼睛,半是诱哄半是威胁:“你连实话都不肯跟我说,我怎么护着你啊?”
香雪愣住,下意识咬住嘴唇,又听见年筠淼闲闲道:“其实你也知道,纸包不住火,利用你的人教你胡说八道把水搅浑,这水搅浑了,保的是她,可不是你啊。”
“是……是……”香雪垂下头,嘴唇都没有动,“是福晋”三个字就像是自己滑出来的一样。
年筠淼看着香雪这样,忽然眼涩,她转头看向别处,想着该把香雪怎么办。
她今日叫了胡大夫来,福晋那里想必已经得了消息,她若是为了自保,对香雪痛下杀手也不是不可能。
这些奴才说到底都是可怜人,谁都是她的主子,谁的话她们都得听,年筠淼叹口气,对淑雯道:“你找人把香雪送回府里,跟我母亲说先别叫她做事,看管起来就好,一定要把人看好。”
听了年筠淼的话,香雪难以置信地愣了一瞬,旋即便朝着年筠淼磕头,三下两下额头就红了。
“行了,快去吧,”年筠淼示意淑雯把人拉起来,又嘱咐了两句:“这事儿要等王爷从圆明园回来再定夺,这段日子你就安心在年府待着,不会有人为难你,也不会有人为难你的家人。”
香雪走到门口又被年筠淼叫住,“福晋在我身边安插的人只有你一个吗?”
“应当是没有别人,”香雪吸了吸鼻子,小声道:“奴婢从来也没听福晋说起过。”
年筠淼点点头:“好,你先去吧。”
淑雯给香雪换了一套自己的衣裳,送出去的时候也没叫旁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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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月见年筠淼召了胡大夫来,心急如焚,生怕年筠淼顺藤摸瓜将香雪查出来。
“福晋,恕奴婢多嘴,您今日跟侧福晋说的那些话,虽是巧妙,能让她同王爷之间生了间隙,但若是因此将香雪牵连出来,那可如何是好?”
福晋将手中捏着的棋子挑了一个绝佳的位置放下,叮咚一声,她随之露出满意的笑容,“我之所以挑中今天对她说这些话,也是考量到香雪。这些日子王爷一直在圆明园,香雪那边不会下手,就是她想着去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如今毫无头绪,哪里就那么容易了。”
见福晋泰然自若,谈笑自如,彩月悬着的心也慢慢放下了。也是,香雪不出手就没有证据,即便是她心里猜疑,也只能想着罢了。
“那福晋,要不要跟香雪说一声,近日先不要动手了?”
“这两天先别去找香雪,免得让人生疑,”福晋将落下的棋子一颗颗捡起,攥在手心里,漫然道:“左不过要等王爷回来,不急。”
福晋以为自己挑选了一个绝妙的时机,但她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昨日深夜四爷只带了高无庸走了侧门回来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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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荒马乱的一整天,暮色将至,年筠淼才觉出些饿来,吩咐淑雯去煮了一碗鸡汤馄饨。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现在煮馄饨这种事淑雯也不敢假手于人了,自己颠颠地跑去煮了端过来。
“今儿天热,没想到小姐竟然想吃馄饨这样热乎乎的东西。”
年筠淼刚盛了一只馄饨喂唇边,听了淑雯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是突然想起来,我刚入府的第二天陪着福晋一道用饭,福晋准备了一桌子清汤寡水的素菜,我正想着吃不下呢,四爷就让人去煮了馄饨。”
年筠淼低下头小小地咬了一口,吹着热气,热腾腾的馄饨把她的眼睛都打湿了。
“我那会儿也没在意,吃了自己那碗,把四爷没动的那碗也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