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安本来倚靠在椅背上的身体微微前倾,声音紧绷问道:“她情绪怎么样?”
张福被他问愣了,半天没回答上来,孟长安轻哂,觉得自己多余问这个问题,难道她还能开心不成?
德喜朝张福使了个眼色,张福顿时会意,笑着回答:“督主,秦娘子可是给了奴才极丰厚的赏钱呢,满满一个大荷包,奴才瞧着她挺高兴的,一直笑着呢。”
孟长安听了他的话表情古怪,将信将疑地问:“当真?”
张福从袖子里拿出那个荷包给他看:“督主,您看,这就是秦娘子给的。”
孟长安对他招了招手,张福弯着腰走过去,把荷包递给他。
孟长安接过荷包脸上终于带上几分笑意,摆摆手让张福回去,张福恋恋不舍地看着他手里的荷包,督主这是不准备还他了?
孟长安冷睨他一眼:“还有事?”
张福立刻怂了,回道:“没有,奴才告退。”
张福离开后,德喜轻声提醒:“督主,您好像忘了给张福的赏赐。”
孟长安嗯了一声,嘴角微微抿起,像是没听见德喜的话,只看着那荷包出神。
德喜无奈望天,在一个小太监耳边吩咐了一句,那小太监接过一把钥匙出去了。
张福忐忑了一天,没拿到赏钱不要紧,就怕惹怒了孟督主,幸好到了晚上,有个小太监带着厚赏过来了,不然他这一晚怕是要失眠了。
孟长安从司礼监出来的时候路过一片园子,里面有几个宫女叽叽喳喳说着话,他略略一听,便听见她们在讨论姝贵嫔如何受宠,若是寻常他哪有闲情听宫女说什么,但是今日,她们说的东西竟然是一种糖,孟长安当即停下脚步听着。
“姝贵嫔真是受宠,听说皇上特地请了一个会做糖的御厨给姝贵嫔专门做糖呢。”
“是啊是啊,那糖还是用番邦进贡的水果做的,这在宫里可是独一份呢。”
孟长安悄无声息走上前,问道:“你说什么糖?”
宫女吓了一跳,回头一见是他更是吓得腿软,跪在地上颤着声答:“回督主的话,是御厨专门给姝贵嫔做的美人糖。”
孟长安皱眉,这什么名字?俗气得很。
宫女不敢抬头,本以为这位孟督主生气了要杀她,吓得面如死灰,半响却听他问了一句:“那糖甜不甜?”
宫女磕磕绊绊地答:“奴婢不知,但听姝贵嫔身边伺候的人说那糖有好多种口味呢,甜的酸的都有。”
她跪了半天,直到同行的宫女颤抖着扯扯她的衣服,她才抬起头,见孟长安已经走远,她喘着粗气,如同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孟长安踏进了他已经十来年没来过的御膳房,用帕子捂着鼻子找到给姝贵嫔做糖的御厨,那御厨战战兢兢地行礼,生怕自己惹怒了这尊煞神。
“就这么点?”看着御厨拿来的一小盒糖,孟长安面露不满,沉声问道。
御厨哆哆嗦嗦道:“督主,这是给姝贵嫔的份了。”
孟长安嫌弃地接过,冷声命令:“下次多做点。”
御厨忐忑难安地向姝贵嫔告罪说新做的糖被孟督主拿走时,本以为会挨一顿骂,甚至是责罚,但奇怪的是,向来仗着宠爱十分跋扈的姝贵嫔不只不生气,还推脱说她最近糖吃多了,牙疼,让他多做点给孟督主送去。
于是御厨得出一个结论,这宫里的人真是复杂,脾气说变就变,但唯有一点,孟督主是必须要好好巴结的。
一架奢华大气的红漆马车停在秦宅门口,孟长安撩起帘子从车窗往外看了看,此时正是傍晚,街上行人络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