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 白景尘出现在白里的面前,一席暗红色的长衫,压着些许金色的流云纹,在月光下闪着光。
他脸上带着那抹熟悉的笑意,浅浅的贵气。
“怎么,大人,好好的作何不见我?”
他的眼角向下, 话尾落下时才再次抬起眼,看到白里脸的时候,瞬间瞳孔紧缩, 目光透出些寒意。
屋子里没有点油灯,也没燃蜡烛, 白里的脸在月光下有几分模糊, 红色的血痕像一道巨大的伤疤, 撕开她光洁又温润的脸。
“你的脸怎么回事。”
白景尘的声音瞬间低下去,里面弥漫着浓浓的紧张感,还带着寒意。
不知怎么回事, 他见着白里的脸上的伤以后,心猛得揪起来,第一时间就想起来了他的那个好皇兄, 这伤若真的是白景承做的,那他一定要他后悔活着。
白里当时便以为白景尘会直接进来,却没想到他真得听话地离开了,现在想想也觉得不正常,恩王要是那么容易就走了,那还能是恩王吗?
只不过,刚才实在是太危险了,那银针上都淬着剧·毒,见血封·喉,若少有差池,白景尘的命就会交代在这里,他堂堂里朝二皇子,立储除去大皇子以外最有竞争力的恩王,竟如此拿自己的生命当玩笑。
白里自入朝为官开始,便一直留意着,朝中大多忠臣都是十分欣赏二皇子的为人和才华,只是奈何大皇子身后的势力过于强大,所以没人敢出来公开支持白景尘,加上他本身对皇位便没有那么大的念想,所以总是不了了之。
但是,白里却一直把白景尘当做储君的第一人选,白景承虽然也有一定的政治能力,但他心术不正,总是做歪门邪道,好高骛远,好大喜功,里朝落在他的手上,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想到这,白里皱了下眉头。
“恩王殿下刚才作何这么不小心,可知那银针只要是擦伤皮肤一点点,便是大罗神仙也难以救下。”
她的心情不好,自然表情上也有几分凝重,声音比往日里沉上几分。
“本王问你,这脸上的伤疤是怎么回事。”
白景尘甚至声音里的寒意愈发明显。
伤疤?
白里心里想了一下,哪里的伤疤,她并没有意识到她脸上的血痕在看不清晰的状况下有多么可怕,便自然以为白景尘说得是额头上戳的刀伤。
“微臣没那么细皮嫩肉,皮糙肉厚,刀伤罢了。”
白景尘的眸色变得寒凉。
“皮糙肉厚?”
“刀伤?”
“罢了?!”
“谁做的?”
连发四问,他一字一顿,身体挺得笔直,白里从未见过他这般样子,一惯以来看他调笑,没想到竟还有如此一面。
白里没理解他的意思。
眼神中有几分疑惑。
白景尘向前踏了一步,微微弯下腰,伸出一根食指,轻轻点向白里的额头,顺着纹理向下,最后再轻轻点了一下他的眼窝。
“大人,这道疤,是谁做的?”
白里在他眼底的寒意中看到了一抹不一样的心绪。
她这时候也稍微缓过神来,对着铜镜照了一下,也给自己吓了一跳,这干涸的血痕竟果真如此像刀伤。
“自己不小心划得。”
白景尘的眸光愣了下,他在想白里说话的可信度。
“怎么,殿下每日里言说对微臣有心意,难道对的是,微臣这张脸?”
白景尘皱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