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关上,一股热气涌来,她下意识搓了搓冻得有些红的双手,同时往后挪动身子,刻意坐到了角落里。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她又问了一遍。
她避他如猛虎的小动作岂逃得过陆翊臣的眼睛?他眸底浮起一层寒峭,一眼看不到底的目光黏在她白嫩的脸颊上。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郁安夏划开一直捏在手里的手机,扬到他面前示意他看时间:“都这么晚了,你反正是大老板,一整晚不睡明天照样可以睡到天昏地暗。我和你可不一样,而且我今天很累。”
“如果你想,你也可以和我一样。”
没头没脑的话听得郁安夏一脸懵,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他突然倾身过来双臂撑在她两侧精壮的身躯将她抵在角落里。他的墨眸渐渐灼热,一开口,夹杂着清香酒味的气息尽数拂在她脸颊上:“你也可以想睡到天昏地暗就睡到天昏地暗,喜欢珠宝就设计,但不用将它当做吃饭的家伙自己东奔西走的开工作室那么辛苦。”
这次郁安夏明白了。所以……他的意思是要养着她?变相求复合?
她知道他今天晚上绝对是喝多了,换做正常情况下他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这么直白的情话来。
郁安夏移开和他对上的视线,伸手推了推,试图挣开被禁锢的娇躯。
陆翊臣微垂眸,不容闪躲的目光寸步不让地睨着她:“你很讨厌我吗?”
“不讨厌,你是悦悦的爸爸。”
“这话听着言不由衷。”他非但没有松开力道,反而更进一步,她几乎能听到他心脏跳动的声音,“既然不想见到我,为什么要下来?”
明知故问!要不是他威胁要到她家里去,她会这么冷的天大半夜的放着温暖的被窝不要跑下来听他说醉话吗?
水岸兰亭这套房子当初虽然是陆澜馨给牵的线,但她现在可以百分百确定背后真正的人是陆翊臣,她丝毫不怀疑他真会上去。
“你喝醉了,还是早点回去吧,我也要上去睡了。”避开他似是带着质问的锐利眸光,她试图转移话题。
陆翊臣低低一笑:“也是,有些话,清醒的时候说不出来。”顿了顿,灼热的眸光一层一层加深,“有些事情,现在也只有喝醉了才能做。”
话音落,左手捏起她细瘦的下巴,夹杂着醉意的薄唇压上了她柔软的唇瓣。
压抑了几年的感情似乎在一瞬之间尽数喷薄,带着湿意的舌尖趁她惊讶张嘴之际熟练地滑进她的口腔,霸道地夺去了她的呼吸。逐渐粗重的空气中只余暧昧的唇齿交缠声。
郁安夏出来的时候羽绒服只是套在了身上并未拉上拉链,反而方便了男人从睡衣下摆直接滑进去的动作。
睡衣里面真空一片,微凉的大掌贴上滚烫的肌肤,郁安夏身子一颤,突然一把将人推开。
灼烫的空气骤然冷凝,陆翊臣没防备她这重重一推,歪下去的长臂及时捞住座椅,这才勉强坐稳身子。
原本还泛着迷蒙的墨眸迅速从醉意中抽离,盯着她的目光寒凉料峭。郁安夏猛然回过神来,这才是真正的陆翊臣,冷漠、不容任何人拒绝。
温柔和小意只是他伪装出来的表象而已。
她压住狂跳不止的心脏,顾不上再说一句话迅速推开车门下车。
第037章 这是安夏带给他的礼物?
郁安夏一口气跑上楼,关上门后,轻轻呼出一口气。打开灯,坐到沙发上,整个人都有些虚脱。车里那一幕在眼前走马观花般再现,伸手拂上唇瓣,指尖还残留着他齿间清洌的气息。
寂静的客厅里,能清晰地听到心跳加剧的声音。她无法否认,刚刚有那么一瞬,她也沉浸其中。
毕竟,那是她从十五岁就一见钟情、曾经和她最亲密的男人,想要彻底拔除谈何容易?理智一直压抑着感情,但感情却不由自己控制。
许久,她有些烦躁地将垂散在两边的秀发尽数拨到脑后,起身拖着步子走进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温水。
楼下那辆布加迪还在原地,郁安夏捧杯小口啜着,站到窗边,将纱帘轻轻掀开一角。
车窗没关,她甚至能看到他指间那抹忽明忽暗的猩红火光。
眉间不由蹙起,当初她怀悦悦时,怕影响到她和孩子,他明明已经成功戒了烟……
神思一瞬恍惚,再看过去,对方似乎有所察觉也朝她看了过来,她赶紧将纱帘放下关灯回了房。
抬头看到住宅楼唯一亮着的光暗了下去,陆翊臣将手中燃了大半的烟抵灭在烟灰缸里,沉声吩咐司机开车:“走吧。”
这一晚,郁安夏睡得极不好,梦里尽是当年的场景交替上演。
她刚上大一那年,国庆节从外地学校回来,郁美芝请她去一家新开的会馆吃饭唱歌。她当时只是喝了她递过来的一杯果汁,再醒来的时候就躺在了陆翊臣的床上。那时说不出是什么心情,诚然心里早就仰慕他,可莫名其妙地失身,岂会不愤怒?她甚至觉得自己眼瞎看错了人,以为他故意和郁美芝联手给她下药,连解释的机会都没给就狠狠打了他一个耳光。但后来她意外怀孕被郁老夫人刁难,他如天神般突然降临郁家当面提亲替她解围。当时郁美芝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甚至脱口说她怀的绝不可能是他的孩子……那时她方才知道是她误会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