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嘛~”
吕叔好脾气地任由她摇晃着双手,笑眯眯地说:“小姐,现在已经十一点,到您该就寝的时间了。”
果然和她哥是一丘之貉。
不说不说就是不说。
厉冉用鼻子哼了一声,朝吕叔吐了吐舌头,跑回房了。
——
翌日。
陆明溪睁开眼睛,猛地弹起身体。
“醒了?”
低嗓在耳边徐缓响起。
她转头看过去,穿着一身米白悠闲家居服的男人将手里的报纸翻了一页,然后对角折叠起来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抬眸睇向她。
男人和她对视一会,态度很随和地率先道:“我叫人做了一些小米粥,你从昨天开始一直没进食,尝尝。”
“为什么……”陆明溪环顾四周一圈,动了动嘴,发觉自己的声音有点嘶哑。
厉回知道她在问什么,简洁地回道:“这是我家。你昏倒了,带你去医院会比较麻烦。”
“……”
电光火石中,陆明溪马上意识到为何会麻烦。
这要命的艺人身份。
她掀开被子要下床。
光脚才碰踩到地面,厉回略挑眉,不慌不忙地用一句话就止住了陆明溪急着要离开的步伐:“你要回去,也得先把早餐吃了,夏姨熬了很久的。”
陆明溪一顿,望向男人搁置报纸的旁边放着一碗散发着蒸汽的粥,稍微犹豫了一下。
厉回又拿起刚刚折叠好的报纸,低头摊开:“吃吧,吃完了我让人送你回去。”
是好意还是虚情假意她能分辨得出来。
再拒绝就有点不知好歹了。
陆明溪赤着脚走近,在沙发上坐下,拿起搁在上面的勺子。
“……谢谢。”
少女的声音轻轻的,气音还很虚,唇瓣泛白,带着未完全褪去的病弱气息。
厉回眼神未抬,只有嘴角略有下陷,很快又翻下一页报纸。
陆明溪就着这种只有纸张翻动的安静气氛,把那碗充满香味的小米粥吃得一干二净。
“你手上的伤……”
她放下勺子,突然问。
厉回闻言,视线随着她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手背。
手背那里贴在一张和肤色差不多颜色的药用止血贴,是早上家庭医生来观察陆明溪的时候,看到他因为昨晚不注意沾了水而有些浮肿的伤口,不用分说硬要贴上去的。
他摇了摇头:“没事。”
少女沉默了一会:“麻烦到你了,真的不好意思。”
厉回侧了侧头,少女眼睛不闪不避地直视着他,是为了对拖累他的事而认真道歉。
他问:“你知道你做错了?”
陆明溪点点头,声音听起来有点沮丧:“对不起,我把你牵扯进来……”
“不,你是太过逞强。小妹妹。”
厉回打断她的话,语音近乎叹息。
“你不应该单枪匹马地跟着他们走,有时候适时地示弱,并不代表是你输了。保护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男人的话,就好像在说,她并不懂事一样。
她那么多年都这样走过来了,第一次有人指出她不会保护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羞恼的情绪冒出来。陆明溪抿着嘴角,心里也清楚如果他当时不在的话,她不可能第二天像现在这样全首全尾地听他一番告诫。
她昨天的确仗着自己以前能打就毫不畏惧,以为单靠自己也能全身而退。
但是她忘了这并不是她自己的身体。
她已经变成了陆明溪,一个以演艺而生的女孩。
一个脆弱到连吃撑一点都能让她难受得死去活来的女孩。
从穿过来到现在为止,她从没有像此刻那般这么清楚的认知到这个事实。
——
吃过早餐后,少女苍白的脸色好转许多。
热量下肚,情商l*q也逐渐回笼,吃人毕竟嘴短,陆明溪又郑重地给厉回道谢。
厉回此刻又翻着一本原文杂志在看,闻言只睇了她一眼,不置可否,搁下手上的杂志指着在旁边背椅上的一套衣服说:“你的衣服破了,我就让夏姨给你拿了一套,你去试试,尺寸如果不适合,我再叫人换。”
陆明溪现在身上穿的是一套睡衣。
怕陆明溪不愿意,他又道:“你已经谢过我很多次了,这些不过是举手之劳,既然相识便是朋友,你心里也不要有太大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