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春华秋实置于碗里的鲜血中。那一刻,一股极寒的力量迎面扑来,她下意识裹紧了身上单薄的衣衫。只一瞬,这股极寒之力便已尽数被鲜血吸收,春华秋实也由原本的玉色变为血色。她没有立刻将它取出,而是继续用自己的血温养它。
如此以往,过了七日。
第八日正午之时,她从鲜血中取出春华秋实,却被鲜血中的极寒之力冻伤。
眼下,这鲜血已不再是鲜血,而是承载了极寒之力的一个载体,若是随意放置,恐怕会令方圆千里瞬间大雪纷飞。尽管她并不喜欢这个欺软怕硬的凡界,却也不想背上鲜血鱼杀戮。
将碗中鲜血倾入一只温玉雕成的玉瓶之中,再收入怀里。如果,只是如果,日后自己的孩子能有幸来到这个世界,如果,自己的孩子同样继承了自己的寒属性,这承载了极寒之力的自己的鲜血,也算是自己留给她最后的东西了吧。
孩子,不要怪娘心狠,将你抛弃在这世上,要怪只能怪老天安排了这场孽缘。尽管娘心里如今还是只有你爹一个。但是,过去经历的种种已经让娘再也没有勇气去相信你爹。如果你能平安来到这个世上,也不要怪你爹,所有的孽都是娘自己造的,娘必须要承担这个后果。只可惜,娘不能看着你长大了。不过若是你和你爹能好好的,娘便是魂飞魄散,也终能瞑目了。尽管娘已经做好万全准备,尽管会发生那件事的可能性极低,娘终究还是只能把你爹托付给你。或许,有你在,在那极低的概率下,他会渐渐走出阴霾。娘相信你,你能在你爹最脆弱的时候照顾好他。
思及此,她淡淡的笑了。
旭凤刚从魔界离开,行至凡界与魔界的交界处时,几枚冰棱便自他身后飞来。他并未闪躲,也并未转身,只是抬手一击便轻易化解了这波偷袭。
“润玉,躲在暗处偷袭,可不是君子的作风。”旭凤转过身,看着面前一袭白衣的天帝,“还是说,你已经厌倦了人前装出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
“我已经忍你很久了,凭什么你就能在凡姐与觅儿相守,凭什么我就不能。”润玉面色有几分狰狞,“若是无事便也罢了,你怎么能让她元神重创?”
“我承认,此次她元神重创是我的疏忽。可是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当初,固城王自你天界出来便直奔凡界,想要毁了锦觅的元神,以报复你不助他复位。那时,你在何处?若非我早有准备,让鎏英替我照看着,你是否依旧不会出手,让她直接殒命固城王之手。”
“天界事务繁多,我一时抽不开身也是有的。不过觅儿是我的未婚妻,我自有法子让她脱险,不需要你来多管闲事。”
“是吗?既然你说锦觅是你的未婚妻,便把婚书拿出来。”
“婚书在何处,魔尊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若是我将这婚书的内容昭告六界,天帝猜猜,六界众生会不会继续将锦觅当做天帝的未婚妻呢?”
“你……”
“我知道,如今你极好面子。锦觅下凡历劫这么久了,你一次也没有以真身出现在她面前。婚书一事我不想闹大,让无辜的人白白送了性命。只要你把锦觅还给我,我什么都可以不计较。”
“即便你昭告六界,我这次也不会放手。”
“本欲先礼后兵,天帝既然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那便只能一绝高下了。”
言罢,一柄燃烧着烈焰的宝剑凭空出现在他手中。润玉也是不甘落后,幻出他的冰剑应战。
不知不觉,魔界已过去将近四个时辰。穗禾估摸着凡界已过去数月,锦觅既然敢用元神封印,自然就会想到有一日封印被强行解开的后果。如今她元神被自己的红莲业火重创,若是能直接焚毁她的元神,彻底除去这样一个潜在的宿敌,岂不是一劳永逸。
焱城王府的守卫极其薄弱,唯一有些麻烦的便是旭凤亲自设下的结界。这还是他离开魔界之前设下的,就是想要困住她。
若是在前天后还未将全身修为传与她时,她自然没有信心能破这个结界。如今,承了前天后的全部修为,她还是可以拼上一把,尽管颇为费力。
待她离开魔界时,已是旭凤将她关入焱城王府后的五个时辰。一路避开重重魔兵,她来到魔界与凡界的交界处。远远的,她已经看见空中打斗的身影,正是润玉和旭凤。
赞叹一声天赐良机,她快速朝着锦觅所在的凡界奔去。
寻着锦觅的气息,她很快便找到锦觅所住的茅草屋。与想象中的不同,她外表看起来并不想元神遭了重创,反而越发神采奕奕。只是那高高隆起的小腹,让她感到一阵厌恶。
凭什么她就能在凡界相夫教子?等等,锦觅不是自诩深爱旭凤,为何如今会怀上别人的孩子?她来时就已经听闻锦觅是因为怀了孕,身子不干净才被赶出村子。那么,孩子的父亲是谁?
“锦觅,你倒是很悠闲。你可知,天帝与魔尊为了你在魔界与凡界的交界处大打出手。”穗禾现身在锦觅面前。
“那又如何?”锦觅的目光微微闪烁一下,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速度极快,连穗禾也没看清,“如今我只是一界凡女。不过,即便我还有着修为,天帝囚我在前,魔尊伤我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