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的服从父帝母神的法旨。尽管他们对我关爱备至,却从未问过我究竟是不是想过那样的生活。我周旋在父母与兄弟间,极力想要一个完整的家,到头来,竟是父母殒命,兄弟反目。我曾以为,你的出现会让我感受到家的温暖,可你竟也狠心将我抛弃。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只有筑起一道道墙将我曾经的亲情与爱情牢牢束缚在里面。
我该恨你,可我却不忍心,舍不得。这样的我,让我自己都厌弃自己。
“凤兄,你果然在此。”正当他看着眼前泥偶塑的自己时,鎏英从殿外走来。
“何事?”
“穗禾传来消息,昔日鸟族向天界借的粮今日一早被一场天火给焚了。鸟族饥荒,却因此刻已归顺魔界,不便再向天界借。此番她已回族,只怕日后会向我们魔界借粮。鎏英拿不定主意,特来问问凤兄的意思。”
“这场天火来得蹊跷,但却帮了我一个大忙。”旭凤唇边露出一抹笑,“你代我传话给穗禾,我魔族土地贫瘠,即便想将粮借与鸟族,恐怕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今花界与天界存在嫌隙,若她能在十日内说服长芳主继续提供食物与鸟族,我便将这魔尊夫人的位置赠与她。”
“凤兄若真是想将魔尊夫人的位置留与穗禾,此时恐怕就不会在此地了吧。此番锦觅下界历劫,天帝明面上说是她忤逆,可我却听说了另一个版本。那日九霄云殿朝会,众仙云集。她趁议事之机,奏禀天帝,以强迫太上老君交出九转金丹救你为由,自请下界历劫。天帝拉不下面子,只好同意,并下达封口令,此事便再没人敢提起。我也是偶然听人提起,寻思着此事凤兄多半不知情,也怕凤兄知道后为难,才一直没有提起。”
听到这,他突然想到当初叔父将盒子交到他手上时神色有几分不自然。当时他并未深究,以为是叔父见他当了魔尊心中不快。现下想来,恐怕叔父是知道一切原委,却又尊重她,并未说出来。方才她说她出生便不辨五色,昔日她为水神之时,从未有过这样的问题。联想到鎏英所言,恐怕是取九转金丹之时颇为坎坷。她竟能如此不爱惜自己。
“那又如何?不管是否是她自请下界,都与我没有半分干系。她能杀我一次,就能杀我第二次。我不会再给她杀我的机会。”他说道,袖中之手,却攥得紧紧的。
“好好,凤兄说如何便是如何。不过花界之事,恐怕还需凤兄亲自与穗禾说,以免穗禾认为是我从中作梗。虽名声乃身外物,我却不愿与她有太多交集。”
“那你便留在这里,我尚有些事需要查明。花界未来不是敌人,而是我们的盟友。我与润玉迟早一战,如果多一个盟友,未来的胜算就多一分。”
“是是,凤兄这不是念旧,是为日后寻觅盟友。凤兄且安心去查想要查的事,这儿有我。”看着旭凤有些躲闪的眼神,鎏英心情大好。
他转身离开,好似从未来过,只是眉间忧伤更甚,比之那尊泥偶,有过之而无不及。
月落日升,新的一天在曦光中渐渐开始。锦觅依旧一身素色,目视前来许愿之人来了又走,却没有看到那个借宿之人。想必是趁着天光尚早,已然离去。
一丝失落漫上心头,说不清原由。
“这世上竟有与神如此相似之人,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四下无人,锦觅喃喃,丝毫没注意到一旁隐匿身形的鎏英,“我许是魔怔了,昨夜回房后竟一夜未曾睡着,却不曾想今日一早,他还是走了。为何,见到他的那一刻,我即便沉浸在爹爹过世的悲痛之中,心里仍旧会生出些莫名的喜悦,现在他走了,我竟这般失落。”自嘲一笑,又道,“若说火神是只凤凰,那与火神如此相似却又一袭玄衣的他便是只乌鸦吧。不对,他是人。我真是魔怔了。”
几日过去,锦觅早已收敛了失落。那日与他的一见,不过是往她湖水一般的生活中投入一颗石子,寥寥几圈涟漪后,又再度恢复平静。经历了爹爹的死,她早已看开。在一生中,相遇,即是缘分,如若昨日之日不可留,今日之日何必多烦忧。
然,一场危机之序幕,才刚刚拉开。
深秋已过,初冬将至,整个小村落包裹在一片金色之中。锦觅依然戴着孝,却已不似曾经那般神情恍惚,不愿说话。偶尔遇见前来许愿的村民带着孩子来,还会委身逗上一逗孩子。是以,孩子们总是喜欢来找她一同玩耍。她没有童年,但看着孩子们欣喜雀跃,她的内心却也欣慰不少。
是夜,火神庙闭了门。一轮玉盘撒下清辉,庭中如积水空明。她独自坐在吊椅上,仰望圆月,却见月色渐渐由明转暗,原本完整如璞玉之月,竟生出缺口。今夜,竟是月食之夜。
当月影完全不见时,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色中的人蹿入□□,几乎是眨眼间就来到锦觅身前,轻飘飘一掌,便要向她打去。
一声鞭响自他身后传来,片刻间,他的腰便被缠住,下一瞬,他被狠狠甩了出去。
“固城王别来无恙。”月色复出,照上黑衣人的脸,鎏英的身影也露了出来,“不知今日暗杀锦觅之事是否是天帝的意思。不过固城王别忘了,即便天帝下令暗杀,你终究是魔界的一员。我魔界中人,行事光明磊落。你阴险狡诈,便不怕凤兄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