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摇摇头, 不想说自己先前的破事儿,只道, “你别看人闷不吭声, 镇上许多人都与他交好。要得罪杨大郎, 谁知人会不会走的什么关系, 回头弄你二叔一把。这事儿得慎重, 就先等等人开出什么条件吧,有了条件, 二叔我自然尽力帮的你!”
但苗贵是很不以为然,“我说二叔, 你作什这么怕他啊!人有关系, 难道你就没有么?!想想他家如今要开这么多田地, 这收税时,就得与税官捕快们打好关系,而这关系,你不都熟了么!回头给人提醒一句,人说不得还得反过来求二叔你了。”
苗贵这么说,是因为田赋是能用粮直接实物做缴。如此不用与外头商家多换一次现银,多被剥一层皮,是比较划算简便的缴税方式。不过也得碰上公平公正的才算数,若碰上爱偷斤减两的税官补快,那就是很伤脑子的事了。
村长被这一说,心想,对啊,以往他怕杨大郎,是因为人那时没有田地,也没什么把柄给他抓,如今杨大郎田地一片片的开,那自己这个与税官已打好关系的村长,地位不就不同以往?
……不过鉴于以往几次的惨痛经验,村长并不乐意冒险。何况这是他大哥家要盖新屋,跟他又没有关系,他卖的这面子,又有什么好处了。
见苗火生只有些微动摇,却不太积极。苗贵转转眼珠,也知道人想法,赶紧又劝。
“二叔,你想啊,你总要找个机会给杨大郎透透你这边的影响力,可不得让人以为能随意站在你头上。尤其开田地不是一年两年,是长年的事了。就凭二叔与税官这么多年交情,就算人弄你,你也是有办法弄得他年年损失。算算人肯定更怕你啊。而趁着这个机会,正好让人清楚这种局势啊,人一知道,反而不敢随意动二叔你了。这也是对二叔绝对有利的啊!”
不得不说,这个苗贵相当知道如何戳村长的点。
就见村长抿抿唇,严肃道,“让二叔再仔细考虑考虑。”
***
这一考虑,便考虑到了二月中。
因为这中间,有太多人来找村长希望在租地时能帮上一把。大大小小的好处不停地开,终于把村长给说动了心。怕是利益也够了。况且如今都能说是“团体”的利益了啊!要是真能顺利帮上这次,村长相信,往后在村里的地位就更高枕无忧。
于是带着某群人瓜分好利益的租地方案,选了一天村长就带着相关人等去了杨大郎家。
来的几位都是老人,正是村里高层集会的当中几个,除了苗觉。苗觉是绝不会与杨大郎家有任何关系的。而这些人被迎进堂屋坐下,就被这屋里摆设给震了震,但人多气势就足,一字排开地坐着,村长说话时依旧很有底气。
“咳,大郎啊,想你家的地算算时日也差不多该往外租。村长我,带着几位长辈,这次是过来给你提个长一辈们的建议。你要不听听看,做个参考也好。”
正好苗禾由灶房端出茶,一杯一杯上了。听到后决定留下,反正娃子们正在午睡。
杨大郎看了所有人一眼,点头,“村长请说。”
就见人竟还带了图,把杨大郎家目前有的地一一画出了。没办法,买了地要开就得先报村长,他算地管,村长手里绝对有最齐全的资料。而后就看村长动了手,指了哪块归哪家、哪块又归哪家,刷刷刷地登时把这些地都分的差不多!只馀下一两块地理位置最偏远的,给杨大郎“自主决定”。
村长说完和蔼地说,“这法子,几位长辈都认为是最妥当的了。也能防着租地不公,给村里弄出什么动*乱纷争就不好了。大郎啊,有地是好,可人和这块,也是务必考虑的。这才是在一个村里长长久久安居乐业的法子了。”
说的好听,但一旁的苗禾听完都想笑,是气笑!
分的这么好这么满,是当地都是他们自家出钱买的么!?
不过如今杨大郎已能不动声色,全然看不出怒气或情绪什么的。前阵子去苏城历练回来,人谈事是更稳更淡定。就听杨大郎平静说道,“方案甚好,但自家亦有考量。”
这一说,后头几位老人脸色登时有些不好。
村长赶紧笑道,“什么考量?大郎你说,我们看如何商量?”
“租户太过集中,j-i蛋不同篮。”
一句话说中重点。
眼前这些贪心的,莫不是想一口气租个两三块地。这分一分,自然集中在三四家手里。
村长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旁就有老人拍桌了!“什么j-i蛋不同篮!难倒是怀疑我们这些人家,会赖的你们家地租!?大郎,你说这话,我苗弘第一个不同意!!”
不同意你就别租啊。苗禾跟着瞪过去。
村长赶紧缓和地说了几句。不过苗贵说的对,是得让杨大郎瞧瞧他这边的力量。
因为今天这事儿,他得办的漂亮!于是接口道。
“大郎,你也别恼我们这些老人对你家的地指手画脚。只是,我这个村长是必须得在村里发生紊乱时,出手整一整的啊。如今有这么多人想租你家的地,这是好事儿,可村长我也不能让这点儿小利,使乡亲们之间就生了嫌隙,这点你得理解理解我这个村长的职责。”
见人没出言阻止,村长稍稍放了心,又道,“在座都是村里长辈,大伙儿能预先找你好好说这些事,是你的福气啊大郎。别说,开了这些田之后,后头还有许多事的。比如农忙时人手怎么调拨,秋收缴税时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