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煜选择闭嘴,并一口吞了这块黑凝晶。
凿齿尸内部面积极大,各式栖居妖兽不少,但大都是筑基上下的修为,像是赤鷩和肥遗这类的洪荒异兽更是没有。
惊鸿!
樊鸿熙在树林里飞掠躲避着,抓住时机一蹬树干,剑尖一点,流光一闪,在咆哮咬来的白额巨虎脑袋上刺出一个血洞。而后他凌空后翻而起,躲过从身后喷来的黑色毒雾,自上而下一剑刺入黑雾毒蜥的脖颈间。
有几只拖着长尾巴的松鼠被毒雾迷倒,从树上掉下,醒转后被黑雾毒蜥大张的巨嘴和淌着的血液吓到,登时吱吱乱叫,甩着尾巴胡乱逃跑又撞上了倒下的白额巨虎,眼看又要两眼一翻晕过去。
樊鸿熙从黑雾毒蜥身上跳下,长剑一侧,以剑身轻轻一拍它们小小的身体,把几只松鼠拍离血泊。松鼠们一落入繁茂的cao丛中,当即悉悉索索地窜远,消失不见。
陶煜慢条斯理地盯着樊鸿熙在妖兽中磨砺击杀,顺手把袭击他的妖兽和天边飞来的箭矢虚影也都吞进口中,从树枝上跳到前面的树枝,说:“走吧。”
樊鸿熙收起白额巨虎和黑雾毒蜥的尸体,往前方望去。
这附近的树木仍旧密集,透过树干的前方却是一片开阔起伏的cao原。他们一走出树林,便隐隐听到平缓的山丘后传来呼救和惨叫声。
樊鸿熙放出神识,陶煜也用神识扫过,便见山丘后倒了一地的尸体,有妖兽的有人类的。呼救声是几个浑身带血,惊恐狼狈地往这边逃来的修士,而持剑在他们身后追杀的,竟是顾元白!
樊鸿熙也发现了,眉头微微一皱,当即往山丘后飞掠而去。
陶煜挑了挑眉,也跟了上去。
山丘后可谓是一片血海,无数尸体躺在大片大片的血泊中,而顾元白那身黑白两色的法衣上糊满了鲜红的血,浑身的杀意几乎要把身上沾的血液冻结成冰,噼里啪啦地随着他的动作掉在地上。他目光杀意极盛,嘴角抿出冰冷的弧度,疾速挥剑直刺那几个逃跑的修士。
樊鸿熙当即沉声开口:“顾道友,你这是……”他的话音猛地顿住,注意到顾元白微微睁大的双目里似有一层淡淡的猩红笼罩,顿时想起了陶煜曾经说过的话。
难道是顾元白的杀戮剑意不受控制了?
眼看着速度稍慢的那个筑基修士就要毙命当场,樊鸿熙迅速拔出苍风剑,纵身而起,“叮”地一声击偏了顾元白的剑,而后迅速侧身避开呼啸刺来的一剑。
顾元白似乎是被突然出现的樊鸿熙吸引了注意力,不再理会那几个逃跑的修士,转而挥剑“唰唰”刺向樊鸿熙,招招狠厉致命。
陶煜蹲坐在山丘上,瞥了一眼连滚带爬地逃跑的那几个人一眼,瞥见跑最后的人左手虎口上有着一个大黑痣。
他随意地收回视线,毕竟曾经借过他的身份,如今便算是偿还因果吧。
“顾道友?”樊鸿熙直面冰冷刺骨的无边杀意,浓重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周围的温度也骤然降低,那股杀意几乎要凝为实质,死死禁锢住他。他长剑一摆,便破开顾元白压迫而来杀戮剑意,顺风而起,剑锋平和地挥剑抵挡凌厉刺来的长剑。
“叮叮叮”地剑锋交错声急响。顾元白对樊鸿熙的声音没有任何反应,只死死地盯着他,不断挥剑攻来,浑身一股必杀的气势。
陶煜懒洋洋地开口:“如今他满心都是杀意,叫他也没用。”
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樊鸿熙双目一凝,雀鸣!
苍风剑玄妙地一划,“叮”地一声架开顾元白的剑。顾元白眼里闪过一丝狠色,反应极快,迅速收剑回防,护住大开的胸膛,同时左手握住腰间的玉佩防御法宝,随时准备抵挡。
然而樊鸿熙的剑却未如他所料地刺向他的胸口,而是一扭长剑,用剑身用力一拍顾元白持剑的右手腕。
“啪”地一声,顾元白体内的灵力本就紊乱不已,如今被樊鸿熙灌注灵力一拍,猝不及防下长剑脱手,砸落在染血的cao地上。
顾元白一惊,下意识地一翻手从储物戒里又拿出一柄长剑,就要拔剑出鞘。突然他的动作猛地一顿,僵硬了片刻,而后缓缓翻转握着长剑剑柄的右手,看到了满手的鲜血。
顾元白沉默地抬头,看向持剑平静看着他的樊鸿熙,有些沙哑地开口:“樊道友……抱歉。”
见顾元白恢复了神志,眼里的猩红也消失了,樊鸿熙收起长剑,平和地笑道:“顾道友无事便好。”
顾元白沉默片刻,捡起地上的染血长剑收起。他回头看着山丘下无数的妖兽和人类尸体,突然冷淡地开口说:“那些修士是七星楼的人,他们盯上了我手里的黑凝晶,设计引来无数妖兽,试图埋伏包围杀了我。结果自作自受,自己倒先死在妖兽手里。”
七星楼?陶煜一歪脑袋,觉得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这不是那个据说被雇佣指使,去毁掉明风和碧兰婚礼合香的那群人吗?
樊鸿熙平静地望着顾元白,淡淡微笑道:“我相信顾道友。”
顾元白一顿,目光有些复杂地看了樊鸿熙一眼,低头摸了摸右手腕,淡淡地说:“我从未如此轻易而快速地醒来,我欠你一个人情,待出了飞翎秘境定当偿还。日后多多叨扰,如今就先告辞。”
说完,他朝樊鸿熙利落地一拱手,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陶煜从山丘上一跃而下,跳到樊鸿熙身边仰着小脑袋说:“走吧,我们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