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贞的身体有些发抖:“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哪个贵人的意思?”
寇央答:“现在是我的意思,若是殿下再与你纠缠,就是贵人的意思。”
“我现在能嫁谁?”刘贞的脸怒气上来,涨红。
寇央挑眉:“刘大娘若是没有人选,需要我帮忙找也可以。”
“你!”刘贞愤恨道:“大不了我绞发做了姑子,不嫁人便是。”
寇央摇头:“唐时武氏也做过姑子,还是入了宫。你得嫁人。有了孩子,便是你有心,殿下也无意了。”
刘贞忽地恍惚问道:“嫁人有孩子,再喜欢的人也不会有意么?”
寇央肯定地点头:“妇者,伏于人也。岂能多人聚麀,类qín_shòu。”
刘贞听不懂寇央的书袋,但也晓得他说的意思,一个女子与多名男子纠缠,就是狗男女,qín_shòu。
若是那位王娘子呢?
刘贞晃晃神。
对于寇央要刘贞嫁人的想法,陈氏也赞同。
“你弟弟如今的情况,你也晓得。读不得书,做不得工,抛头露面做买卖还会被人指摘。若不是寇官人帮衬,他现在都被发配不知道哪里去了。今后咱家就得靠你了。嫁人好。”
“可是妈妈,我……不想。”刘贞烧着柴火,听着噼里啪啦的声响,是火苗舔着锅底。
陈氏搅了搅锅里煮的饭食,“你不是心里有人吧?总不可能还是小吕贼,也不会是阿永。难道是谢家的阿庭?”陈氏吃了一惊,“人家如今中了明经,虽不如进士,但也是位官人了。哪里是咱敢想的?”
“我心里没有人。”刘贞闷闷地说。
“阿姊,”李舅母自进了城就打扮的花枝招展,此刻袅袅婷婷地走进灶房:“家里来客了。”
陈氏疑惑着,自家刚刚搬家,哪来的客,走了出去。
刘贞叹了口气,盛了饭食,去给刘钧。
这几日,刘钧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刘贞也不敢跟他多说话,怕惹了他,只招呼他吃饭。
刘钧却道:“阿姊,你有没有娇娘的消息?”
刘贞语塞:“我,并不太清楚。只晓得她嫁来京城,夫家很殷实体面。她虽不是主母,但也不用干农活……”
刘钧道:“我想看看她。”
刘贞吓了一跳,但顾虑着了刘钧的精神状态,也不敢骂,劝道:“你看她做甚呢?若是她过得好,你看不看又如何?若是她过得不如人意,你去看了不更难过?”
刘钧不说话了,接过刘贞手里的饭,大口大口吃完,然后道:“我想学屠宰。”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慷慨的rr~
☆、官复原职
“刘钧的墨刑,是统制潘衍下令的?”赵休有些莫名。
潘衍是潘氏的旁支,是原节度使潘美的族人,是刘家那种贫寒人家几乎没有任何途径可以开罪的。
张耆低眉顺眼道:“或许,那潘衍只是性子上来,随意罚了人。巧了是刘钧撞在了刀口上。”
赵休拿出手令,递给张耆:“消了刘钧的罪籍,顺便叫他把刺字烙掉吧。”
张耆恭维了声“大王仁爱”,便出去办事。
赵休上次与曹国公主争执了几句,曹国公主便不再见他。
他便进宫找太子,寻机与公主碰面。
进了宫,见上下众人有些慌张,赵休担心太子病情,也不询问,急急跑去东宫。
见了面,知晓太子情况虽不好,但也没恶化,才放了心。
“姊姊,这宫里为何众人如此慌张?”赵休问。
太子妃江氏道:“官家痛失老臣,颇有些难过。底下人自然紧张。”
赵休略一思虑,试探道:“可是潘美潘节度有事?”
江氏点头:“去岁官家自北地回转,因为战事处罚了好些老臣。本来官家是想等过两年再令他官复原职,却没想到天不假年,潘节度竟是以白衣之身去了。”
“潘氏在军中颇得簇拥,此番白衣故去,必有人借以闹事。爹爹如何安抚潘氏?”赵休道:“潘节度已年过七旬,便不是因为北事,也迟早……”
江氏看了看赵休,欲言又止,最后道:“圣旨已经下了,潘美官复原职。一切丧仪从厚。”
赵休点头,揭过此事,提及阿姊曹国公主。
江氏劝道:“员明大师所为,拳拳爱护之意。三哥切切体谅。若那刘贞娘,真是三哥知心人,应晓得为三哥计长短,不纠缠名分才是。”
赵休默然道:“阿贞那里,主意全在我。她对这些东西都不懂,只我舍不得委屈她罢了。”
江氏没想到:“刘贞娘真好福气,得三哥如此厚爱。”
赵休道:“恳请姊姊帮忙劝劝阿姊。”
江氏没说答应,反道:“员明大师那里,我还能插句嘴。可三哥的婚姻,最终还是看官家的意思。”
赵休凝了凝眉,淡淡道:“谋事在人。”
刘钧消了罪籍,脸上虽然多了块疤,但是好歹能出去见人了。
东京城的肉摊铺,几街几巷早就划归好。于是陈氏便带着刘钧一路挪去了万岁山附近,生意虽不好,但也能混个温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