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珠见他不太自在的样子,便对锦鲤道:“以后屋子里不用这么多人伺候,你们都去茶水房等着,我会喊你们。”
丫鬟们齐声应是,也不在房里站着,统统退了出去。
顾明珠从炕上下来,正要弯腰穿鞋,程鹤川却先她一步弯下腰去,帮她把鞋穿好。
当她一只脚被程鹤川握在手里时,她先是觉得有点痒,习惯性想躲,程鹤川却没松手,反而颇为强势地将她的脚丫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顾明珠的脑海中无端端就想起昨天晚上,他好像也是这样用力握住自己的脚……
打住!顾明珠,你不要满脑子有色废料了!你清醒一点啊!
程鹤川帮她穿好鞋,抬头一看,却见顾明珠满脸通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先是不解,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担心她是不是身体不适发热了。
待过了一会,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耳朵也跟着红了起来。
两个人一起闹了个大红脸,都不好意思先开口说话,幸好顾明珠脸皮厚,清了清嗓子道:“我们是不是该去祭祖了?”
本来一般的成亲流程,新婚第二日便要拜见公婆亲戚,送上礼物等,奈何程鹤川孤家寡人一个,未出服的亲戚一个也没有,两个人光杆司令一般,便只能去拜见一下先祖了。
午饭后顾明珠又睡了一个回笼觉,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彩霞漫天。
她心情颇好地坐在窗边往外看,一时又问程鹤川去哪里了。
平常心掩嘴笑道:“夫人和老爷感情真好,一会不见便要问。”
“敢打趣我啊?”顾明珠扭身作势要去拧她。
两人笑闹一阵,锦鲤恰好进来,见顾明珠醒了便道:“老爷刚刚差小厮过来问夫人醒了没有,我这就让人回禀去。”
“可有问有什么事?”
她这次带来的丫鬟婆子都是她在顾府用惯了的,中馈那一套也都和以前一样,因为镇国公府人更少,管理起来更加便利。
她几乎不用花什么时间在这些事上。
锦鲤道:“小厮没说,只说老爷在书房问起了夫人,夫人可要过去一趟?”
顾明珠想了想,便让平常心帮自己整理了一下衣服发髻,又带着锦鲤去了外院的书房。
临窗的书案下,程鹤川正就着一点残阳看着一副画,见顾明珠来了,便招手让她过去。
顾明珠新奇道:“什么?”
程鹤川示意她自己看,她便低下头细细看去,是一副美人图画。
这美人是谁,不用问,自然是顾明珠了。
“你画的?没想到你还会画画。”
“像吗?”
“顾明珠将画像拿起来放在自己身畔,反问他,像吗?”
程鹤川皱着眉看了一会,摇了摇头:“没你好看。”
顾明珠颇为惊喜地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人之前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没想到一朝成亲,竟然无师自通了这么多的情话。
听得她怪不好意思的。
顾明珠抿着嘴笑,倒把说这话的人笑得不好意思。
“我说的不对吗?我十几岁的时候跟着军营里的一个先生学过几年画,回京之后便没画过了,手有些生疏。”
“你今天下午就在书房里画这个吗?”
“恩。”
果然,一旁的地上还有几张纸团,大概是画的不好的,被他撕了。
“我们要不要找一个师傅,将这画裱起来。”
“你喜欢吗?”
“当然啊,这是你送我的新婚礼物吗,啊……我都没准备什么送你。”
程鹤川听她说喜欢,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笑着道:“不必,我也不缺什么。”
顾明珠乌黑的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忽然扯住他的衣领,将他往下拉,一个蜻蜓点水的吻便落在了他的脸侧。
“这个不是礼物,这个才是。”说完她一松手,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荷包递给他。
是她自己亲手绣的竹君子荷包。
“怎么不是鸳鸯戏水?”程鹤川接过后,翻来覆去地看,很是喜欢的样子。
顾明珠脸一红:“你怎么总想着鸳鸯戏水,这个荷包是给你出门的时候戴的。”
配色也是她精心挑选过的,程鹤川喜欢穿黑衣,这石青色相配正好。
程鹤川想了想道:“我觉得鸳鸯戏水才好,晚上可以挂在帐子里面,我们……”
顾明珠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巴,急急道:“胡说什么,还有丫鬟在外面听着呢。”
程鹤川奇怪道:“我何曾说什么了?荷包里装点香料,挂在帐子里不好吗?”
顾明珠给他一个白眼,大哥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程鹤川见她不说话,便又逗她:“你以为我要说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要说什么。”
“你不知道我要说什么,就来堵我的嘴?”
没完了是吧?顾明珠哼了一声就要走,程鹤川只好拉着她哄了起来。
“别生气了,我还有事要同你说呢。”
“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