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又一想,这个朝代的商业经济看上去还是挺发达的,不像她以为的,那么打压商业经济发展。
虽然商人地位低,可架不住人有钱啊,现在他们一家都跟着得道升天了,最起码表面上的地位是有了,再做点生意……应该不会太难吧?
说不定她顾明珠和二十一世纪的某位同名大佬一样,也十分有经商头脑,可以搞出一个商业帝国,为促进封建社会资本主义萌芽作出贡献呢!
她坐在车里美滋滋地幻想走上人生巅峰,结果她坐的马车突然受惊,晃得她往后仰倒,摔了个眼冒金星。
“小姐,没事吧小姐?”
顾明珠龇牙咧嘴地爬起来,撩开帘子往外看,只见一个锦衣少年坐在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少年小脸似雪,眉目细致,唇红齿白,整个人像一件尊贵的凝脂玉雕,华美非常。
顾明珠瞬间觉得,其实开一个古代的白马会所也不错啊。
她这厢看得起劲,少年却被她看烦了,冷着脸道:“看什么,还不滚。”
啧,这脾气,白马会所可容不下这尊大佛,算了,还是别搞邪魔外道了,规规矩矩实业兴邦吧。
她自认就是个升斗小民,见这少年气度不凡又颐指气使的,估计是自己惹不起的什么大人物,她缩缩脖喊了一声:“给他让道。”
要说古代就是这点不好,马路太窄,又没划分车道,两辆马车要是对上了,那必然是要发生交通事故的。
她放下帘子坐回车里,车夫在她的指挥下将马车赶到一遍边,让他们先行。
护卫等他们一行人走过后,才悄声禀报:“他是承恩公府的小公子,张焕。”
顾明珠点点头,虽然她对这些豪门世家一点兴趣也没有,仅有的宫斗、宅斗知识都来源于陪妈妈一起看过的电视剧,但也让她对这些古代宫廷豪门的内部斗争有了初步认识,她觉得以她这智商,真搅合进去就是那夏冬春,活不完一集就要被赐一丈红的命。
啧,那多辜负她这辈子的花容月貌啊。
等她的马车赶到嘉定伯府二门的时候,她母亲和舅母已经先进去了,几个下人正在拆卸马车上的行李物品,其实他们家以前特别穷,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都不为过,根本没这么多行李要运送,撑死一辆牛车就能拉完的那种。
但是她舅舅刘金龙说了,丢什么都不能给太子妃丢面子,硬是借了他们家十几个据说是上好梨花木的箱子,让他们带着上路。
其实有什么意思呢,每个箱子里就放了一两件衣服,回头她找起衣服来多麻烦。
但没办法,架不住她娘一颗女儿飞上枝头变凤凰的虚荣心,硬是要带着这十几个空箱子上路。
她下马车的时候没要人扶,自己蹦着就跳到了地上,结果一抬头,就看到她大伯母----据说闺名李桂花----穿着一身刚从成衣铺子里买来的,明显不合身的绫罗绸缎从马车上下来。
扶着丫鬟手的时候,还不满意地斥责了一声:“怎么回事啊,会不会伺候人啊,扶稳点,小心摔着我,揭了你的皮。”
呦,好怕哦。
她大伯母娘家是杀猪的,揭皮的手艺是祖传的,手起刀落应该十分利索,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要亲自上阵。
跟在她大伯母身后的,是她的一个堂姐一个堂妹,顾明金和顾明玉,小名阿福和阿喜,哦,她的太子妃姐姐小名大妞。
另一边,她小姑姑顾秋娘也撩开帘子站在了车辕上,遥遥的跟李桂花对视一眼,忽然指着旁边一个小丫鬟道:“你,过来,趴下给我当凳子。”
这个顾明珠知道,是那些官僚主义做派的大老爷欺压穷苦老百姓的做法,她过年跟着她娘去县里给她姑姑姑父拜年的时候,曾经见过一次。
似乎是一个上头的大官下来巡视,她姑父这个九品都达不到的芝麻小主簿跟在后头谄媚讨好时,就曾经趴在地上给那个大官当上马凳。
没想到一朝翻身,她姑姑也学起这招。
那个小丫鬟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身体都还没张开,听她这么说又不敢反抗,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
顾明珠走过去,一把捞起那个小丫鬟,对她姑姑道:“姑姑当心些,这小丫鬟身量这样小,真给姑姑当踩凳,踩坏了她事小,万一摔了姑姑,那可了不得。”
顾秋娘想了想,是这个理,她的目光便朝剩下的几个丫鬟看去,想挑一个身强体壮的来试试脚。
顾明珠哪能再让她找茬,赶紧指着大门道:“大伯母已经进去了,我来的路上就听说这嘉定伯府房子不多,万一好的屋子让大伯母和舅母先挑走了,姑姑你和表姐……”
顾秋娘一想,那还了得,赶紧自己踩着木凳就跳了下来,连扶都不要人扶,着急忙慌地就要往院子里跑。
她身后的马车里,一只纤纤素手撩起了车帘,露出了一张巴掌大的白皙小脸:“表妹。”
她姑姑的独女----张珍珍,从小跟着姑姑姑父住在县城里,和她们这些乡下丫头自然不同。
说起来她今年十六岁,也在待选年龄中,因为事先知道了要采选的风声,姑姑怕她去宫里当宫女受苦,便悄悄将她送走藏了起来,躲过了这次采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