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自打他接手赵含妗以来,受的气越来越多,她是不想顺着网线过来揍他,可他想顺着网线过去揍她!
敢情以前会撒娇,会软糯地喊“男朋友”,还会闹变扭地吃醋的赵含妗,通通是假的,这才是她的真面目吧……
“你……怎么了?”
芝麻糊小心翼翼地跨出一只脚,将一杯热水放在桌上,又小心翼翼地收回脚,跟办公桌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
魏寒洲斜瞥了眼芝麻糊,嗓子沙哑,“你说呢?”
闻言,芝麻糊舔了舔嘴唇,绕着走过来瞟了眼魏寒洲的电脑,看到红红的感叹号,一时没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下一秒立刻反应过来,连忙捂住嘴巴,闷闷道:“我没笑……”
魏寒洲抬手解开纽扣缓口气,手刚放上鼠标准备叉了对话框,就听到芝麻糊问他:“你怎么她了,竟然气得她把你拉黑了……”
“什么叫‘我怎么她了’?”魏寒洲一脸严肃地回头看着芝麻糊,“你不应该问我,是她怎么我了吗?”
“哎哟,大男子汉,别那么小肚鸡肠!”芝麻糊现在跟魏寒洲混熟了,压根就不怕他。
一开始知道他是公司上层派下来“打扫”编辑部的,每个人都胆战心惊,就怕扫到自己,但看到昔日相处许久的同事被扫出去,幸存下来的人也没有多高兴,对公司派下来的“执行者”也就怀揣着不待见和疏离。
可谁知道,这位“执行者”自带的疏离远远超过了他们所有人,结果反倒弄得他们不自在,想交好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芝麻糊起初也有点不待见,但在相处过程中慢慢意识这位“执行者”其实也就是个二十四岁的年轻人,还是个愣头青,心里的芥蒂和疙瘩就跟着消失了。
“小伙子,我跟你说,哪怕是我,24小时隔一个小时催一次稿,也没瞧见人把我拉黑了,肯定是你把她怎么着了,才把你拉黑的!”芝麻糊苦口婆心地说,“上一个被她拉黑的编辑,还是因为----”
话音戛然而止。
芝麻糊瞟了眼魏寒洲,张着的嘴缓缓合上,默了几秒又忍不住张开,“哎!其实也不止我一个人知道,编辑部的人都知道的,就……那编辑对她性|骚扰,单方面语音聊骚,人家压根不搭理,最后恼羞成怒骂她,羞辱她……”
芝麻糊挠了挠脸颊,倒吸了口冷气,“不过你家子妗也没吃亏,东西一打包,往总编那儿发了份,又往公司高层那儿发了份,最后那编辑就被扫地出门了。”
“像她的风格。”魏寒洲道。
“所以啊……”芝麻糊叹了口气,“你肯定把她怎么着了,气得她把你拉黑了……”说着,忍不住感叹:“啧啧,不愧是前男友,待遇就是不一样啊!”
魏寒洲漠然地看着芝麻糊。
芝麻糊干笑了两声,忽然弯腰从桌上撕了张便利贴下来,俯身写了个地址递给魏寒洲。
魏寒洲垂眸看了眼,“什么?”
芝麻糊道:“你家子妗的住址啊!不是……你不会以为她不在咱们a市吧?”
魏寒洲愣住了。
芝麻糊还在那絮絮叨叨地说:“我就不说了,如如都不知道上门催稿多少回了,住的地方不算远,坐地铁很快就到了,我是觉着吧……”
说着,瞟了眼一直没说话的男人:
“该知道的事情,你得知道点……你就当我是懒人屎尿多,爱管闲事,别的不说,你自己可能没感觉,但当旁观者的,眼睛看得清楚,有没有感觉,你得问问它。”芝麻糊弯腰拍了拍魏寒洲的胸口。
临走前,芝麻糊忽然神秘兮兮地来了句:
“诶,你可能不知道吧,咱们网站的作家年会要开了……已经在做邀请名单了,别的作者我不敢说,但亲亲子衿……肯定在邀请之列!”
魏寒洲目送芝麻糊的身影离开,视线落在便利贴上,看着上面的地址,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似不屑,又似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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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一个星期没有被催稿,也看不到烦人的“寒洲”,赵含妗总算是将新文的一万字撸了出来,她敲了敲发酸的肩颈,伸了个懒腰,又把新文从头看了遍,纠正错别字和语句不通顺的毛病,这才保存放在桌面。
刚准备去歇会儿,赵含妗忽然想起前几天肥鱼奇怪的态度,她想了想,拿出本子,把魏行舟的名字写在纸张的正中央。
咬着笔帽想了想,又把沈洲鹤的名字写在了上面,然后是顾清寒的名字……
“好像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赵含妗皱着眉,歪着脑袋看了遍,又把本子横过来看,都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想罢,赵含妗把笔往桌上一扔,准备去厨房弄点吃的。
余光在本子上一扫而过,走到门口时,赵含妗忽然停住了脚步,缓缓扭头望去。
三个名字静静地躺在纸张的正中央。
忽然,眼眶一热,赵含妗愣了下,立刻捂住眼睛跑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