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娶回家,可不就是光宗耀祖了!
生得好看在任何时候都是优势,更莫说好看之上,又有这样的功名在身,还是大齐开国以来的头一份。
物以稀为贵。
若是阿年只参与了武举却没能取得什么成就,或许这会儿坊间已经是一片嘲笑声了,不仅是阿年的名声,连荣庆侯府的名声,也一道都丢光了;可她偏偏叫一众人跌破了眼睛,力压群雄,生生将自己送上了万众瞩目的位置。如此,围绕在阿年身上的非议,便在这武状元的名头之下彻底消失不见。
不独这些公子哥,也那些看热闹的小姑娘,内宅新妇,也忍不住多看了这位武状元一眼,有胆大的,甚至悄悄抛了好几个荷包干果过去。
阿年对此烦不胜烦,可是她记得来之前宫里的礼官说了,打马游街的时候,不论发生了何事,都要不能生气,要面带微笑。这点阿年是牢牢地记在心里的。阿年如今就在使劲儿地笑,笑得腮帮子都有些酸了。
不明真相的男男女女扔得更欢了。
瞧,状元郎还对他们笑呢。
顾晗就骑马跟在阿年后头,观察地仔细,便不难看出阿年早已经不耐烦了,缰绳揪在手里,松松紧紧的,连带着她脚下的那匹马也被折磨地精神萎靡。
发现到这点,顾晗顿时心中一乐。再看阿年,便发现她如今这衣服穿在身上,端得是一副雌雄莫辨的美,兼之又担了这武状元的身份,怪道那些姑娘家也把持不住了。
顾晗正想开口提醒一下阿年别再笑了,冷不防脸上一疼。
顾晗下意识地握住往下掉的荷包。
阿年回过头,见他也被砸到了,终于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看来,长得丑的人,不止我一个啊,哈哈哈……”
顾晗听着这话,真是哭笑不得。合着她以为旁人砸她是因为她生得丑?顾晗在阿年面上扫了一圈,又无奈地收回了目光。
真是一个小傻子。
石祯见他们两人都有人扔荷包,扔得还叫一个勤,反观他这儿却是冷冷静静,无人问津,不由得长叹一声。
好歹他也是武榜眼啊,这样顾此失彼,真的好么?且他之前还看到了,他堂下的两名得力助手,一个始终在砸陈姑娘,一个已经暗搓搓地盯上了人家顾公子了,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过了东街,人丝毫不见少,街道两侧反而更热闹了些。
阿年在人群之中一眼便看到了她阿爷阿奶。
再看周围,大伯三叔大伯母都过来了,连怀着身子的嫂子都过来了,一家人包了个雅间,都挤在窗户边叫着阿年的名字。
一家人整整齐齐,一个不少,连丑儿这只不招人待见的大雁也被人带过来,眼下正扑腾着翅膀,给文哥儿芸娘挤着位置。文哥儿芸娘都不大待见它,故意不让位置,把丑儿给挤得差点没把眼珠子翻出来了。
它本来也可以飞出去,可是这段时间在荣庆侯府里养得实在太好,便是想飞,那也飞不动了,只得平明扑腾着,间或急得嘎嘎直教,叫得人生烦。
阿年朝着他们挥了挥手。
芸娘立马激动了:“阿年看到我们了!”
文哥儿也道:“她还朝着咱们挥手。”
丑儿:“嘎嘎----”
文哥儿将丑儿挤到一边,也伸着手兴冲冲地朝着阿年挥了好几下,激动得不行。
陈阿奶一把拍掉文哥儿作乱的手,虎着脸道:“胡闹什么,好歹也是个读书人,一点儿都不矜持,被人看到了还不知道怎么说咱们。”
文哥儿受教,立马收回了手。
阿奶说得对,他是个读书人,得时刻注意着,不能丢了读书人的风骨,更不能堕了荣庆侯府的名声。
文哥儿才安慰完自己,下一刻便看到阿奶挤到窗户边,对着阿年一边挥手,一边大声道:“阿年,看这儿!”
阿奶在这儿啊!
文哥儿当即傻眼,说好的矜持呢?
阿年这回的状元游街,可谓是热闹非凡,一时间万人空巷,阿年的仪仗队到了那儿,人群便跟到那儿,更有那来得迟了,连武状元的面都没看上的,只好跑去客栈酒楼里头,听那说书的说上几句,勉强解了心头之痒。
陈家一大家子人看着这盛况,心里不由得活络开了。
按着陈阿奶原来的意思,是要大办宴会的,该怎么办,她心里也没有什么数。陈家村那边办起来的话肯定是热闹的,还能大出风头,至于京城这头,陈阿奶便有些怯了,万一他们家发了帖子,到时候没人过来参加怎么办?
可是今儿看到这热闹的场面,陈阿奶自个儿也添了许多信心,肯定会过来的,就冲阿年如今的名头,也有的是人愿意来。
有人欢喜,自然也有人嫉愤。
高听蓉今儿依旧是跟着楚家兄妹过来的,她在床上养了好几个月的伤,该明白的,早已经明白了。可是要让她这么快放下,高听蓉也做不到。
她知道表哥的意思,如此大费周章地替她扬名,分明是打着让那陈念当皇后的念头。
想到这儿,高听蓉便又是一阵冷笑,做皇后?还是做梦来得干脆些。
长宁听到她的动静,看看高听蓉,又看了看下头风头正盛的阿年,斟酌道:“蓉儿你若是不高兴了,咱们不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