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姻抱着肩膀,撅起嘴巴,不大高兴道:“那王爷又说哪里都行,骗我不要紧,怎么可以骗宝宝呢。宝宝不乐意,生产的时候,万一不从肚子里钻出来怎么办。”
“王爷以为是满满贪玩吗,”姜淮姻的小脸皱成一团,说得像模像样,她脆生生道,“我和宝宝心连心,昨晚是宝宝托梦和我说,他还有好多地方没去过,就连京城都没走过一遍。他说他很想出去走走。”
“王爷要是不同意,那就算了罢,”姜淮姻低下头,以退为进道,“我会和宝宝解释,王爷不让他出去是为他好。”
萧霖被她的“宝宝论”论得颇为头痛,他看着她道:“你这算是威胁本王?”
姜淮姻猛摇头:“当然不是,我只是向王爷阐述,一个母亲的心。”
嗤,岁数不大,还母亲的心。
萧霖觉得好笑,他点头:“既然阐述完了,那你今天还是好生在府里待着,想吃什么与魏管家说,他会让人给你弄。”
“王爷,”发现拿孩子当杀手锏也没用,姜淮姻顿时扁着嘴巴,她的脑袋靠在他的臂膀上撒娇,“我想吃姐姐做的桂花酥,我想出去走一走嘛。”
萧霖笑,他拍着她的背宽慰道:“不拿肚里孩子当借口了?”
姜淮姻委屈巴巴地说:“不拿了,满满想出去,王爷答应我好不好。我会照护好自己,绝对绝对不会让宝宝出事情。”
姜淮姻信誓旦旦地说。
她的一张小脸看着委实有些可怜,萧霖最终还是心软了,他摸摸她的脑袋,放松了口风:“我多派两个侍卫照护你。今天军中有事,我不回来用晚膳。你与你姐姐多说会儿话,戌时左右回府即可。”
姜淮姻开心地直咧嘴,她笑得明艳绝伦,轻轻在萧霖脸上啄了一口:“我知道了,王爷放心。”
“换身衣服再去。”萧霖说。
姜淮姻贪凉,又偷懒,不出府时,身上的一层衣服有些轻薄,这样子出门可会被别的男人占尽了便宜去。
她点点头,听话道:“好的。”
淮姻因为没有提前与姜淮娡打招呼,所以姜淮娡看见她时,很有些惊讶。香玉几个也像伺候老佛爷似的,诚惶诚恐将她扶下马车,又小心翼翼地避过店里的人群,一路将淮姻搀扶到了后院里。
淮姻被弄得浑身不自在,忙道:“我只是有孕,又不是病危,你们不需要这样。”
姜淮娡忙悟了她的嘴:“说什么呢,马上做娘的人,还如此没轻重。赶快呸几声,都是童言无忌。”
淮姻一连“呸呸呸”,笑说:“这样好了吧。”
“胎稳了吗,王爷怎么会放心你出府,”姜淮娡与萧霖一样,害怕小妹贸然出来,会撞上什么问题,她絮絮叨叨地说,“你若想我,让翠柳来,我去王府见你就是。大地街离王府,即使赶车也有一炷香的距离。你的身子不足三月,万一出了意外,如何是好。”
淮姻拉着姐姐的手说:“别担心。陈御医说我胎相很稳固,你不知道,再不走走,我都快闷坏了。”
“从小就是闲不下来的性子,”姜淮娡听到她说胎相稳,这才有几分放心,她从屉子里将群仙祝寿图拿出,“正好你来,这副祝寿图绣好了,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姐姐的绣艺,我怎么会不放心呢,”淮姻随意看了几眼,她赞叹,“挺好的,挑不出错。”
“就有一点不好。”淮姻撑着下巴说。
姜淮娡侧首看她:“哪一点?”
淮姻懒懒道:“这密密的针脚,一看就不像是我绣的。姐姐绣得太好了,我这粗枝大叶的人,与这技巧不般配。”
姜淮娡忍俊不禁道:“还会变着法子捧人了。”
“实话实说嘛,”淮姻的表情有些娇憨,她道,“到时候皇上如果问起来,我也不蒙他,就说是姐姐绣的,没准还能让姐姐在皇上跟前露脸。”
姜淮娡道:“这种风头,还是算了。如今的日子,自由自在,过得也极为舒坦,何必再去与官家的事情沾上边。”
“舒坦是舒坦,”淮姻两手撑着头瞧她,“但你还总是为和离的事情顾影自怜。若得到皇上金口称赞,那么和离的身份哪还重要呢。姐姐也可以去追求自己想追求的事情。”
姜淮娡笑道:“你又知道我想追求什么了?”
“阿衍哥啊,”淮姻张大眼睛道,“我听香玉说,姐姐现在不像原来那么疏离他了。阿衍哥是好人,趁着你们都还年轻,当然是越早放下心结越好。”
想到洗手作羹汤的宋衍,姜淮娡不由眉峰淡拢,神色间多了一丝自己都不可查的温柔。
宋衍当然算是极好的,只是身份上的云泥之差,让她怎么敢动不该有的心。
姜淮娡来回卷着手帕,轻不可闻地叹气。
两人在后院里说着悄悄话,前院却因为有个人的突然驾临,气氛一时尴尬起来。
几个伙计本打算有商有量地自己处理,实在是来人太彪悍,应付不成,最后香玉只好去喊姜淮娡来。
“小姐,”香玉小跑过去,轻声道,“付世子的妻子赵氏来了,指名道姓要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