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宗昀鉴看不见也很正常,因为缠着戒指的这团丝线的温度实在是太低了,几乎与凰火的温度无二,宗昀鉴根本无法用凰之灵的敏锐去感知。
而与之相反的是秦云昭的凤之灵。
凤之灵温度灼热,所以这一截温度极低的线在秦云昭的感知里简直不要太清晰。
但拿人东西总是得付出代价的,比如说正在拆线的秦云昭这会儿觉得自己的手快废了。那一根一根丝线只要被她碰到,就会像利刃一样割伤她的手,虽然不会出现伤口,但是真的很疼。
不过秦云昭这个孩子十分能抗,只要不让她看到血,骨折都能抗一抗,十分擅长自我麻痹。
就在她将最后一根丝线解下来,把那枚戒指捧在手心里的时候,宫殿突然开始像是地震的一样,开始摇晃,崩裂,地面却一点事情都没有。
宗昀鉴迅速将秦云昭往旁边比较空旷的地方推了过去,自己在那美人蛇像倒在自己脸上的时候也跳到了秦云昭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些宫殿向下塌陷,却没有半点碎屑。
“你拿了什么?”宗昀鉴转头看着他们经过的地方,那些房屋酒楼也已经开始坍塌了,这画面看上去十分壮观,是那种毁灭性的壮观。
秦云昭将那枚正在刺痛着自己手掌的幽青色腾蛇穿云样式的戒指举到宗昀鉴面前,怂怂地道:“是不是因为我把人戒指偷了,所以才……”
宗昀鉴摇了摇头:“应该不是的。我看那些丝线是纵横交错,每一个都能引发机关的,所以我刚刚才想找机关源,拆了它。”
他说完,看着秦云昭那持续迷茫的小眼神叹了口气:“也就是说,你就算不拿戒指,我们碰了别的,也会引发机关,而你拿了这个戒指可能还刚好救了我们。”
秦云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觉得眼前一黑,所有的光全都熄灭了。
还没等两人有什么反应时,光芒又重新回来了,只不过与刚才的一半凤火一半凰火的交错光芒的不一样的,这会儿他们看见的是像从青石楼里出来时看见的烛光光一样。
☆、屈辱的谢大佬
宗昀鉴扫了一眼刚才美女蛇像的地方,发现那两个原本已经倒塌了的蛇像现在竟然安静的伫立在那儿,只不过看上去要更通透一点,且蛇尾上还燃着一簇拳头大小的火焰。
原本他看见的那个玉像是不透明的,而现在眼前这个玉像则是半透明的,且没有什么墨绿色的丝线。
所有的景象全都变了,这巨大的变化竟然除了地面的摇晃之外,都没有多余的感觉。
秦云昭被这突然的变化给吓到了,但是更多的是觉得十分新奇,因为原本的城池现在变成了一个超大号的山洞,洞壁上嵌着的青铜灯盏和地上分布的一人多高的烛台就是烛光来源。
这个大型山洞里有一种非常奇特的香味,不同于长明灯油的动物油脂味儿,而是那种草木香味,但是这里明明什么植物都没有。
二人放眼望去,发现这里基本没有什么遮挡物,就是十分空旷的样子,地面上设了坐席案几和软榻香案。最远处也就是他们本来走过的烈火冰霜出现过的地方,这会儿都变成了一大片湖水,而没有湖水倒影的他们身后的墙壁上则是涂满了各种色彩鲜艳的壁画。
只不过因为地方实在是太大了,莫约有一座小型城市那么大,尽管一半的面积都是湖水,但是任他俩视力再好,地方大加上光线昏暗也不能让他们清楚的看到所有信息。
“哥……哥哥?”
熟悉的声音在宗昀鉴身后响起,宗昀鉴猛地回头看去,只见乾这会儿已经洗漱得十分干净,正穿着一身儿让他觉得十分眼熟的中山装,面无表情地坐在最角落的蒲团上。
见宗昀鉴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乾整个人的表情都十分复杂。先是惊喜,然后变成了疑惑,最后是满眼的愤怒,看得宗昀鉴十分纠结。
未等宗昀鉴说什么,乾好像是疯了一样,从地上捡起宁过纵身一跃便站在了宗昀鉴身后,然后用匕首指着他的脖子,声音低哑的不像话:“你是谁?!”
宗昀鉴抬手制止了要敲晕乾的秦云昭,低头看了看架在自己脖子上那把血迹斑斑的宁过后,缓缓把身体转了过去后一脸狐疑地看着乾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伸出手指弹开了匕首的同时还用另一只手弹了他一个脑瓜蹦儿。
“你怕不是石乐志?”宗昀鉴将宁过从乾的手里夺了下来,放在手指甲来回转,生怕乾一个激动真把自己砍了。
乾虽然被宗昀鉴夺刀的熟悉手法给安抚了一点,但心里还是不信的样子,于是便盯着宗昀鉴笼罩着昏黄烛光的脸,用唇语道:“月泠。”
“翠花儿”宗昀鉴边答着暗号,边伸手捏了捏乾白净嫩滑的小脸儿,对秦云昭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过来后问乾“溯溯呢?猫呢?傻大个儿呢?”
乾本来听到宗昀鉴的对答后很兴奋地扑在了他怀里,但这会儿听到宗昀鉴问这些人的时候,表情十分精彩,抬起手指了指他刚才坐着的地方的对面,软软的说道:“他们在那儿……”
宗昀鉴和秦云昭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程锦闭着眼双手交叠在胸口,躺在一张梨花木的贵妃榻上,腿悬空了一截儿,神情十分安详。而吴漪则是穿着中山装坐在蒲团上眼睛瞪得像铜铃,一直在盯着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