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闻歌调息着灵力,十分诚实:“应当没有。”
他同风胤交手数次,说来惭愧,没一次得胜的。
风胤眼中一闪:“那……闻歌若输给我,可是就要任我处置?”
叶闻歌温柔点头,眉眼间满是坦荡:“自然,我既然承诺过,就不会食言。”
风胤耳根渐渐微红,他虽适才怒极,可若是叶闻歌当真因输给他便愿意同他在一起,什么白玉尘蓝玉尘,他都可以既往不咎。
山长水阔,来日方长,只要他软硬兼施,总能感化这狐狸。
叶闻歌慢慢恢复,他开始调试琴弦,看着当真如在为战斗做准备。
他忽然凝眉,风胤心中便一紧:“闻歌怎么了?”
叶闻歌看着自己掌心鲜血蜿蜒几丝到琴弦上:“血流到琴上了,我的帕子适才作废,你可否先借我一块?”
风胤哪有不允的道理,他自袖中掏出帕子递到叶闻歌手上,看着她掌心伤口心疼又自责,就连对白玉尘的暗气,也暂时被他抛到脑后。
哪知他手刚触到叶闻歌的手,一阵麻意便从手腕传来。
叶闻歌眼中仍含着和煦的笑意,出手却迅疾如风,怆然琴音瞬间朝风胤激荡而去。
趁风胤回神招架之际,叶闻歌反手撕开隧道,抱着琴投身入隧道之中。
叶闻歌天性狡诈,什么斯文和善,清朗如月,都是这只狐狸表面之象。
他既然打不过风胤,又不愿被风胤捉去,自然只有设计先遁逃。
只有风胤鬼迷心窍,才会次次被骗,却次次都要相信。
叶闻歌桃花眼中漾着得逞笑意,御风疾行,他正放松间,尾巴就被人揪住往后一扯,森冷剑意悄然升起,贴紧在他的尾巴上。
风胤一剑劈开隧道,他面无表情,眼里全是冰寒:“是我太蠢,才会又信了九尾天狐之言,闻歌性诈,我还是带你先去万无一失之处再同你谈论。”
叶闻歌尾巴被风胤逮住,他最爱惜自己的尾巴,当下心慌意乱,九尾发力就想从风胤手上离开。
风胤见她仍不安分,伸手在她额间一点,叶闻歌瞬间变作一只灵巧的九尾白狐。
风胤一手提着叶闻歌尾巴,御剑前往他曾住宫殿之中。
那里身具天险,又无法使用任何传送隧道之法,曾经叶闻歌被风胤关在那里,若非风胤前往魔界荡魔,叶闻歌根本无法顺畅逃离。
风胤一剑破了神宫禁制,待神宫认主,才提着叶闻歌往内室走。
叶闻歌被风胤冷着脸扔到榻上,他得了自由,立刻就要妖化变大,叶闻歌爪上纯风不过生出一丝,太阿剑就抵到了他尾巴上。
风胤面无表情看着她:“闻歌想要如何?”
叶闻歌不知风胤是有意还是无意,天狐最看重尾巴,宁可死去也不愿断尾,他悄悄将尾巴挪开一点,仰着雪白下巴看向风胤:“风胤,我被你所……”
风胤看着这只狐狸还想耀武扬威,又将剑尖移到叶闻歌尾巴上,就见叶闻歌果然惊慌越甚。
他心里才畅快些,冷声道:“闻歌最好安分些,我爱重你,却不喜欢你的九尾。听闻你们狐族,尾巴越多,心机就越多。闻歌几次三番惹恼我,我在想,是否应该断你几尾,你才能安分下来。”
他剑意忽然暴涨,如芒剑气长虹般往叶闻歌尾巴而去,叶闻歌被牢牢制住,只能眼睁睁感受到危险越来越近。
他的尾巴……要断了吗?
风胤一剑刺下,削断了一撮狐毛,雪白的狐狸毛晃悠悠地从空中飘下,正落在叶闻歌爪前。
风胤眼中全是冷怒:“闻歌下次若再敢骗我,断的就当真是尾巴了。”
叶闻歌再无法无天,心理上也只是只幼狐,他能从容赴死,能受紫雷刑罚,却从来没被人威胁过砍掉尾巴。
尤其是他珍爱的狐狸毛也被削下一撮。
他此时丝毫没有反抗能力,又还在后怕,连同风胤作对的力气都没有了,雪白的爪子往后退了一步,就要蜷成一团。
叶闻歌眼中的惊惧呆愣太过明显,若是以往风胤早心疼地开始伏低做小,可今日他却实在被叶闻歌所气。
她不止几次三番抛弃他,甚至以蒙骗手段来离开他。
风胤再不想纵容叶闻歌:“起来。”
白狐蜷成小小一团,身上的毛微微发抖,就是没有任何动作。
风胤是铁了心要给叶闻歌一个下马威,就是他以往无论心里再气,嘴上再怒,实际动作却全是顺着这只狐狸,才让她养成了丝毫不怕自己的性子。
风胤无可避免地想到,若是他平时对叶闻歌凶一些,她是否就不敢再几次遁逃。
风胤冷着脸,一手就提上了叶闻歌后颈,将她拎起来:“闻歌,技不如人就要听话,不要逃避,看着我。”
叶闻歌被揪住脖颈,脑袋无法埋在尾巴里,眼里的泪意就展现在风胤面前。
他此生唯一一次动情,所喜之人却处处强迫他,甚至要砍他尾巴。
他曾有数次杀风胤的机会,却都没有动手,果然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叶闻歌一直以来微疼的心口更难受,他眼泪也不流了,按风胤所言看着他。
风胤只以为此招有效:“适才吓你是我不对,但我所言非虚,你千万莫要再骗我。”
他竭力忽视叶闻歌的眼泪:“我出去练剑,你先在此处好生反省一下,不要想着逃走。”
风胤在叶闻歌身上种下禁制,便急忙出去了,他害怕自己再看,就又要对那只狐狸伏低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