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云镂空连环花纹之间刻着一个之字“若有何麻烦,出示玉佩便可。”
“谢过王爷。”
透过斑驳的树影,身后大片深浅不一晕染而出的绿色,月白梨花,白衣翩然,若雨后水墨丹青,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暖炉里的银炭烧的很旺,青鸾上茶时她额上已有薄薄的汗意,双颊绯红,面若桃花,掏出帕子擦了擦额间的薄汗。
萧辞眸光一闪只觉眼前一黑,头疼欲裂,蚀骨抓心的疼痛传至四肢百骸渐渐麻木,手里的书直直坠地,右手虚握在半空中竭力压制,止不住的颤抖。
手指几不可查的活动了一下,缓缓虚握成拳垂放在膝上的狐狸毯子之上,阖目之间强行用内力压制调息,体内万蚁蚀骨的痛痒方略略好些。
青鸾俯身帮着景皓整理古籍听到书卷坠地的声音转头恰好看到扶黎捡起书册朝着萧辞说着什么,他勾着极浅的笑容颔首应答,遂两人并未察觉有何不妥。
“怎么忽然病的如此厉害?”扶黎把书卷搁置在青石案上,低头瞧着那双与一丝无垢的白色狐狸毯子一般惨白的手指,拿起手边铜雕锦地龙纹八宝手炉俯身放在他膝间的毯子之上。
他并未有任何动作双手依旧垂放着,她小心的抓起他的右手置在手炉上取暖,冰冷刺骨的寒意,手指轻颤,他没有拒绝任由她握着他的手输入绵延不绝的内力,也许他真的连握住她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过会便好。”阖目养息片刻慢慢恢复了常态,仿佛那一瞬间只是她一个人的错觉。
手指摩挲着龙纹手炉,四周的暖炉在初夏宛若烈火灼灼而他那股由身而发的寒意冰到了骨子里,温润一笑“早去早回。”
“属下告退。”
亥时一刻一辆朴素乌沉的马车飞驰出皇城,在一方普通的民居旁停下来马车,碧纹搀着她下了马车。
上前轻叩了几下木门,许久并未听到里面有何动静,她试探的又叩了几下,此时方听到一声苍老沙哑的声音问道“谁呀?”
“忠叔,是我。”林清薇声音不大恰好可以让门里的人听到。
木门吱啦一声拉开,一位头发花白年愈花甲的老者披着半新不旧的外袍举着手中明灭不定的油灯眯着眼睛打量片刻,颤颤巍巍的左手被林清薇一拉住,欲语泪先流。
老人干裂如枯树朽木的手指慢慢抚上她的鬓角“小姐,你怎么出宫了?快,进屋说。”
碧纹赶着马车进入后院,进屋之后林清薇已经摘下头上太监的帽子抱着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抽泣不止。
屋内油灯豆大的一点光芒,反而有股寻常人家人情冷暖的烟火气“小姐,私自出宫可是大罪。”
忠叔夫妇是秦府的佣人,胖婶是秦谦的奶妈,从小看着两人长大对林清薇是打从心底的爱护,胖婶左右环顾了一下屋内简陋的布置,总无可坐之处,遂自柜子中取出一条半旧不新的弹墨薄毯铺在炕上侍候她坐下。
林清薇挨着炕沿并未坐下扯着胖婶的手腕跪了下去,胖婶大惊失色“万万使不得。”
她并未起身低垂着头哭的泣不从声,忠叔夫妇亦跪了下来“小姐你如今身份不同往日,怎能让我们受得起,快,有话起来说。”
碧纹在旁扶起林清薇“娘娘,时间不多。”
“忠叔,胖婶,我要入秦府见他最后一面。”她出宫不过是想见他最后一面了却心愿,如果东窗事发万劫不复的后果她也认了“我要嫁给他。”
……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
耳边似乎还回荡着胖婶轻声轻语略带悲戚的声音,她紧紧攥着碧纹的手心,大红百蝶穿花嫁衣一针一线是她亲自绣的,彼时待字闺中不解世事,偷偷藏着大红绸缎红着脸绣了这件嫁衣。
月神灯节她扯着他的袖口含羞带怯塞给他一枚紫薇同心结荷包,他说待我此次立了军功便娶你过门做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她没有等到他回来娶她,她如今更是等不到白发齐眉,子孙满堂。
到底是造化弄人,她还是想穿上只属于他俩的嫁衣去见他最后一面。
白绫肆舞,死寂的安静,充斥着所有感官的香烛气息熏的她头昏脑涨,那抹大红嫁衣在满目惨白的灵布中煞是刺眼。
正堂停着一个乌黑棺材,下设灵位,贡品等物,秦询、秦云鹤、官氏、刘氏先行行了大礼,林清薇几乎和他们同一时间跪了下来“秦伯父,我只是清薇。”
“娘娘折煞老臣了。”
“呵…”她自嘲一声“如今我这般不堪,早知今日当年不若一道去了,落个干净。”
“我想见他最后一面可以吗?”她略带颤音祈求的朝着秦云鹤说道。
“哎。”秦云鹤叹了一口气“清薇,逝者已矣,你又是何苦呢?”
表面恭敬有礼,疏离冷漠的态度分明是不容商议的拒绝,官氏目光呆滞直勾勾盯着她。
她自嘲的叹气,其实她没有资格来的,残花败柳,有辱门楣不是么?你现在会嫌弃我吗?
“本宫若今日非要开棺呢?”语气陡然冷了下来,眸色冰冷扫视了一眼大殿最后目光落在了秦云鹤身上,他身形一震,低头不语。
“林清薇,我儿一生为你所累,他死了你都不让他安宁,若不是你,他怎么可能常年征战沙场不回京师。
若不是因为你,皇上何至于把他当做眼中钉肉中刺,欲杀之而后快,你入宫为妃,他的心也跟着死了,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