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婆子见状便上前对周喜家的道:“嫂子啊,世子妃心里正不舒坦呢,你就先回去吧。”
自从程元娘贬斥了周喜家的,洪婆子见有了机会就开始巴结程元娘。
程元娘并不是多难侍侯,关键就是要顺着她的话说。每天骂沈秀,然后奉承她,那就万事好说。
至于程元娘做什么,她一个下人才不会管呢。像周喜家的这般,就是万般对程元娘好,程元娘还不领情呢,更何况她。
能占便宜时且占便宜,要是程元娘不好,那就赶紧抽身退步。
像周喜家的这般,虽然敬她忠心为主,但最后下场,只怕还不如她这个见风使舵的。
“唉……”周喜家的无奈叹息,也只得转身离开。
她不是没想过离开王府的念头,但是……程王妃岂允她活着离开。
真能脱身退步,也就是眼不见心不烦了。现在人在王府,让她看着程元娘作死,她又做不到。
“没用的东西,要不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早赶出府了。”程元娘恨恨说着。
洪婆子跟着道:“世子妃大恩大德,周嫂子不知好歹。”
连着骂了几句,程元娘气顺了许多。
“奴才见过世子妃。”小太监小李子进屋见礼。
程元娘看到他,气消了几分。
小李子是最近提拔上来的一个小太监,十七八岁,生的眉清目秀,鬼主意极多,最会讨她欢心。
“奴才知道世子妃心中烦闷,便想了个法子来,定能让世子妃开怀。”小李子笑着说。
程元娘没好气的道:“能有什么主意。”
沈秀的花轿都进门了,难道还能天降神雷把沈秀劈死不成。 “奴才闲来无事,养了几条大狼狗,最是听奴才的话了。”小李子笑着说,随即把声音压低了,“我打听过了,花轿要过花园的弱水桥。等花轿过桥时,我把狗儿放出去,到时候一通厮咬……嘿嘿,就是
伤不到沈侧妃,也定然给她一个难堪。”
程元娘听得顿时大喜,拍掌道:“真是个好主意,好奴才,不枉我疼你一场。”
“世子妃疼爱奴才,奴才定然为世子妃分忧。”小李子笑着说。
程元娘站起身来,高兴的道:“更衣,我要过去看看。”
小李子面露难色,劝道:“大狗凶恶,到时候场面混乱,怕伤到世子妃。”
“不会的。”程元娘自信满满说着,坚信狼狗不敢咬她,“这样的热闹场面,我岂能不去。亲眼看着沈秀被咬死,才能解我心头之恨呢。”
“这……”小李子顿了一下,道:“那奴才肯求世子妃换身衣服,您过去了,被管事们看到察觉有异,提前换了路线,那奴才的布置就全白费了。”
程元娘觉得有理,便对宝珠道:“把你的衣服换给我,手脚快些,我们得赶紧过去。”
宝珠无奈,只能进里间把衣服脱下来换给程元娘。绣珠见状,心里觉得大大不妥,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程元娘性格越来越古怪,连周喜家的话都不听,如何还会理会她们。
现在小李子是程元娘的心腹,现在他出的主意,若是敢反驳,只怕一顿骂都是轻的。
“世子妃要是想看这场热闹,我们就得快点了。”小李子说着。
程元娘己经换好衣服,头发也顾不上梳,只用帽子遮住头,道:“我们快走。”
小李子前头带路,两人抄了近路,再加上程元娘的脚程不快。两人赶到时,只见沈秀的花轿也到了,马上就要过桥。
程元娘看到花轿,顿时咬牙切齿道:“这个贱人,不得好死。”
小李子道:“世子妃快到边上藏好,我过去放狗。”
“嗯。”程元娘嘴上应着,却不愿意放弃最佳观赏地点,躲到了桥边。
花轿吹吹打打刚走到桥上,突听几声狗叫,两条大狗窜了出来。
轿夫吓了一大跳,轿子却依然抬的很稳。
“汪,汪汪……”
狗叫狂吠着,直往轿子这边扑了过来。
程元娘旁边又兴奋又高兴,恨不得跟着扑上去咬沈秀。
“来人啊,快来人啊。”喜娘高声喊了起来。
场面顿时有些混乱,唯独抬轿子的轿夫,显得十分沉稳。
沈秀在轿中坐着,听着外头的混乱,却是稳如泰山,心情也是平淡如水。
三个女人一台戏,十个女人就不是戏台了,而是生死角斗场,争的就是生死,就不知道今天是哪个布的局,算计的又是谁了。
正闹的欢时,大太监领着小太监们来了,大狗虽然凶残,他们也是不吃素的。
眼见两条大狗要被制服,程元娘顿时心头火起,但她还算是自知身份,没有冲上去训斥太监。
就在程元娘满心失望之时,混乱之中,突然一只手推向程元娘。
程元娘就站在桥边上,身侧就是小河水。
“啊……”程元娘一声尖叫,落到小河水中。
后花园有昆明湖这样的大湖,便没再挖池塘。现在这个小桥之下,不过是观景中的小溪水,水十分十分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