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酒杯就要砸到春芙的面门上,站在她身边的宋玉成不由自主的侧身挡住了飞来的金杯。
一时,在场的气氛越发紧张。
敏阳原意也没想拿杯子去砸春芙,不管心里如何不喜欢她,她如今毕竟是哥哥的妃嫔,而且哥哥还最宠爱她,所以,她只不过一时气愤摔下手中的杯子,她眼看杯子要砸到春芙,心里也起了后悔之意,怪自己在大众广庭之下太过失态,对自己的行为生出了几分懊恼之情。
然而,这种想法还刚刚在她脑子里出现,下一秒,敏阳的心里腾起了更盛的怒火。
自己的驸马竟然用身子去帮春芙挡金杯!
其实,在外人看来,宋玉成帮心妃娘娘挡金杯是件很小的事情,可是,看在妒火中烧的敏阳公主眼里,根本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假如,刚才自己拿剑去刺那个女人,恐怕她的驸马也会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把她护在身后。
他对她的那种守护,完全是不由自主,来自身体的条件反射!
想到这里,敏阳彻底心慌了,她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反而一脸心酸挫败的不知所措。
有时,女人在对待感情时,一旦接触到自己不愿面对的真相,会瞬间溃败如山倒!
她怔怔的立在当场,看着自己心爱的夫君,心里愁肠百结,千言万语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宋玉成也有些尴尬,他默默的拉了敏阳的手一起回到席上,向皇上拱拱手道:“公主一时酒起,唐突了娘娘,还请皇上见谅!如若要罚,请责罚微臣!”
洛榕并没有察觉出刚才三人之间的火花,他心里略略有些怪敏阳心胸太过狭窄,太小孩子气,但看到宋玉成出面为她致歉,也就不好再责怪于她,呵呵笑道:“驸马言重了,敏阳一向娇纵惯了,想来平时没少人给驸马添麻烦,倒是请驸马对她多多担待!”
皇上的话让春芙心里一松,她生怕洛榕察觉出点什么,如果让他知道自己以前与宋玉成之间的旧情,继而牵扯出自己是罪臣之女的罪人身份,只怕到时自己会被洛榕五马分尸!
想到这里,春芙不自禁的看了眼绮真,脑子里不由想到刚才皇后娘娘的话,关于自己一切见不得光的秘密,只有妹妹知道了……裴羽衣一直冷眼旁观着敏阳与春芙之间的暗涌,待看到因为宋玉成为春芙挡杯子,敏阳脸上流露出的丝丝伤心绝望时,她的双眸顿时一亮,看来,这个身份成迷的心妃身上,藏着的秘密可真多啊!
真是老天都在帮她!
裴羽衣收起脸上的得意之色,假装好心的对宋玉成安慰道:“刚才若不是驸马你以身护全了心妃,恐怕这个酒杯就要把心妃如花似玉的娇颜给砸坏了。驸马爷还真是反应敏捷、怜香惜玉得很!也难怪敏阳喜欢你,紧张你,看不得你对其他女子好。其实,心妃不过是你的嫂嫂,她这个飞醋吃得实在冤枉!”说完,假装好笑的掩袖吃吃娇笑起来。
裴羽衣假装无意的话,却引得洛榕心里一阵起疑,他看着脸色不郁的敏阳,想到刚才宋玉成对心妃的一系列反应,顿时心里也不痛快起来。
瞬间,整个宴席的气氛冷了下来,大家都感觉到了皇上心中的不悦,都不敢再开口说话,手中的酒怀也轻轻的放下。一时,偌大的宫殿内竟然鸦雀无声!
春芙看到洛榕在皇后的挑拨下神色大变,心中顿时慌乱不堪,好像自己见不得光的秘密马上就要被公之于众,一时,全身像筛糠一样抖动起来。
绮真看着姐姐的样子,想起身上前请旨陪姐姐退出宴席,一旁的洛恒一把抓住她的手,拉着她稳稳坐着,然后突然一声响动,他假装醉酒的样子趴到了桌子上,洛榕看到他这样,以为他是喝醉了,想到他们今天赶了一天的路,想着也是累了,便无趣的挥手道:“夜深了,今日的宴席到此散了吧!”说完,吩咐宫人扶洛恒下去歇息。
因为洛恒的身份,洛榕特意在宫中为他留有留宿的宫殿,两个宫人搀扶着摇摇摆摆的洛恒往外走去,绮真心里感激他出面为姐姐解围,跑上前去,附在他的耳边轻轻说:“谢谢你!”
洛恒回头看了她一眼,想跟他说些什么,可是看看身边的宫人和还没走远的皇上,他只是嗯了一声,点点头,被宫人扶着走了。
绮真返回永福宫,径直来到姐姐的寝宫。她一进门,只见姐姐一脸严肃的坐在桌子旁,她的脚边,颤颤巍巍的跪着一个宫女。
春芙见绮真回来,抬头示意宫女离开,那宫女低头和绮真擦身而过,眼角闪动着泪光,脸上一片戚然之色。
绮真虽然不常进宫,但也认出,这名宫女是姐姐宫中小厨房的宫女,但她的名字绮真并不知道。
她来到姐姐的身边,狐疑有问春芙:“姐姐,大半夜的,你叫她进来做什么?她又不是你近身侍候的宫女!”
春芙冷冷一笑,道:“她不光不是我的贴身宫女,更不是我永福宫的人!”
绮真闻言,一阵迷茫,“她怎么不是永福宫的人,她不是在小厨房的宫女么?我都看到过她好几回!”
“呵呵,她身在我永福宫,但却是皇后的人,准确的话,是皇后派到我这里的奸细!”
绮真彻底怔住了,她看着姐姐道:“皇后怎么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