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宛太妃莞尔一笑,美艳的容颜发出璀璨的光芒,她轻笑道:“我的傻儿子原来没有母妃相像中那么傻嘛!是的,这一切都是我做的,要怪也怪黎刚太古板了。我原以为他愿意帮你一起贩私盐救济百姓,肯定也会站到你这边,支持你推翻你皇兄,重登帝位,可是,那个老顽固竟然不同意,说皇位替换会使朝纲大乱。呵,这样一个既知道你的秘密,却不肯与我们为伍之人,怎么可能留他下来母妃我是宁愿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的。”
太妃的话,让洛恒彻底震住,他那善良到一只蚂蚁也不忍心踩死的母妃,何时变得这样心狠手辣、草菅人命了?
“所以,你现在应该明白我为何这么反对你与黎家妖女在一起了,我是他的杀父仇人,而你的手上多少也沾了黎总督的鲜血。若不是看在当初他拼死也不出卖你的份上,我怎么可能让你救下他的两个女儿?现在想来,母妃当时还是太过善良,应该像对付你小时候养的那几只让你玩物丧志的雪兔一样,杀干净才是,这样才不会让她引诱你忘记了身上的使命,为了她寻死觅活的!”
洛恒一直在找寻真相,雪兔的死,黎刚的死,以及朝中无形把自己往朝廷漩涡中推的黑手,这些,都是萦绕在他心中的疑惑,现如今,真相出来了,却让他接受不了!
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那个看起来无比慈祥和蔼的母妃做的!
冷冷大笑一声,洛恒看着手中的小册,眼睛嗜血,缓缓对淳宛太妃咬牙道:“你赢了!”
他可以为了绮真不要自己的命,可是,他却不能为了绮真,牺牲了追随自己多年的兄弟!
淳宛太妃展颜一笑,慈祥的看着洛恒,满意笑道:“就知道我的皇儿是最乖的啦!”
次日,九月初一。一大早,刑部大堂上,裴相的得意门生、刑部侍郎陆远受裴相的嘱托,坐在主审席上,亲自开堂审问黎绮真。
陆侍郎一拍惊堂木,正要传令押上犯人,洛恒满面冰霜的大步走进了刑部大堂。
陆侍郎看到他的到来,不由一惊,关于洛恒与黎绮真的传闻,他也有耳闻,昨日在街头,这位冷面王爷更是当众给了刑部官差一个下马威,所以,此时自己主审黎绮真,不知道呆会这位冷面王爷会怎么对付自己?
但一起到恩师对自己的重托,陆侍郎又硬着头皮壮起胆,他起身向洛恒见礼,恭敬的问道:“不知道王爷今日莅临刑部大堂,有何赐教?”
洛恒眼皮都不抬一起,冷冷说道:“皇上派本王过来监审,怎么”
陆侍郎头皮一麻,连忙笑道:“岂敢岂敢,就算没有圣令,王爷要来监审也是应该的!”
说完,连忙吩咐手下给洛恒抬来椅子,请他入座。
姚木彦听说洛恒来了刑部大堂,也陪同他一起坐在堂下听审。
这一下,陆侍郎彻底头痛了,眼下坐着两尊大佛,这次堂审要怎么进行下去啊?
洛恒看了一眼他忐忑不安的样子,冷冷吩咐道:“陆侍郎不用顾虑本王,该怎么审就怎么审。”
陆侍郎听了,只得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让人带上犯人。
“哐----哐----”的声响渐渐临近,不一会儿,戴着枷锁镣铐的黎绮真被人押着,来到大堂。
到来堂中央,身上的枷锁被除去,她头发凌乱,面无血色,笔直的跪在堂下,看也不看一眼坐在一旁的洛恒。
陆侍郎一拍惊堂门,按照审讯的惯例,开口问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罪女姓黎名绮真!”绮真抬起头,眼神空洞的看着眼前的虚无,这个名字,她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说出口了。
不等陆侍郎再次发问,她已自发的说出了一切:“家父是前朝罪臣黎刚,因贩卖私盐,被抄家流放,流放途中,父母双亡,留下姐姐与我,后来,为了逃命,我打死了官差,带着姐姐逃跑,还留下伪证,让人以为我与姐姐被狼群吃了,这样就可以逃脱朝廷的追捕。”
“所有的一切,皆是我一手策划安排,姐姐黎春芙是被我怂恿逃狱的。”
“真相就是如此,民女再无半句隐瞒,请大人定夺!”
整堂审讯下来,陆远都没开口,黎绮真就把一切都供叙出来。
她包揽了所有的罪名,既然要死,就由她一个人代替好了。
洛恒听到她不要命的供词,双手紧紧握成拳,可惜,他终是不能站出来与她一起分担。
陆远看着绮真在罪状上签字画押完毕,心情欢喜无比,这场堂审有惊无险,远比他相像中容易了太多。
他收好绮真的罪状书,道:“此事关系到宫中的贵妃娘娘,本官将罪状递呈给圣上过目后,再定夺你的罪责!”
绮真低着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仿佛一切在她眼里都已毫不在乎!
堂审结束,她被重新带回大牢,外面的官差还没来得及锁上牢门,洛恒已尾随她一起进到了阴暗的牢房。
他阴沉的脸色,在看到阴暗潮湿的牢房里连把干稻草都没有,只有角落里散落着一堆发霉腐烂的烂稻草堆,脸色瞬间降到冰点,侧身看着牢房里当值的官差,冷冷道:“一刻钟之内,本王要看到干净舒服的床褥,桌椅也一样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