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恒的话让洛榕一惊。
其实洛榕今天叫绮真和皇叔进宫,确实是出于一片好心。
他知道皇叔喜欢绮真,却不知道绮真心里是如何对待皇叔的,他并不知道昨天晚上,洛恒与绮真之间发生的事情,所以,他想当面问问替皇叔问问绮真,看她是否心里有皇叔,若是两人都彼此有情,他就当面赐婚,成全一桩美事。
他原本是想把绮真召到勤政殿问话的,但想着,这儿女情事不能在太过威严的地方询问。正在此时,皇后过来给洛榕请安,知道了洛榕心中的想法,就说让皇上把绮真召到她的宫里去,这样,她可以帮皇上开口询问,女人与女人之间说起这种事来,也不会觉得害羞。
洛榕听裴羽衣一说,觉得在理,于是,他让人把绮真与洛恒分别召进宫,由皇后试探绮真的心事,而他自己,则去听听皇叔的意思。
洛榕借口离开永寿宫后,去勤政殿见了洛恒,两人还没来得及多说几句话,就听到春芙求见。
春芙是在御花园散步时,无意间听到宫人在说,妹妹被召进了永寿宫,她一听妹妹进了皇后的宫室,立刻慌了神,害怕皇后又像上次在妙音阁一样,逼问绮真说出自己的秘密。
想到这里,春芙立刻前往永寿宫要求见皇后,但是永寿宫的宫人只说皇后此时并不在宫里,让她明日再来。
听到宫人的推辞,春芙更加料定皇后此番叫妹妹进宫,绝计不会有好事,她一怕妹妹出事,更怕妹妹抵不过皇后的逼问,说出一切事情来,所以,只得急忙赶去勤政殿向洛榕求救。
彼时洛榕正与洛恒说着事情,洛榕并没有告诉洛恒,自己把绮真也召进宫,两人听到春芙的话后,洛榕不以为然,说皇后定不会为难绮真,但他的话还没说话,洛恒已起身向永寿宫奔去。
看着洛恒急冲冲的走了,洛榕也赶紧领着春芙也赶来了永寿宫。
洛恒到了永寿宫后,直言要见皇后,可是宫人得了裴羽衣的令,今日一律不见客,所以,一个个把洛恒拦在了宫门口。
洛恒从小在宫闱长大,一看这架势顿时明白春芙担心的事是真的,再也不管其他,径直往永寿宫里面闯了进去。
而永寿宫发生的一切,确实如春芙如料,如今,爱妃妹妹在永寿宫出事,爱妃让自己主持公道,皇叔也怒火难平,想到这里,洛榕不由狠狠盯着祸根的源头。
洛榕对洛恒道:“皇叔误会了,朕今日叫你们进宫,原意是想成全你与如意,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待朕查问清楚后,定会给皇叔一个交代!”
一直跪在地上请罪的裴羽衣,在听到洛榕的话后,突然觉得,自己今日明明已占了上风,怎么现在反而是自己被人步步逼退,现在竟无力辩驳,仿佛走入了绝境。
她想到这里,嘶哑着嗓子向洛榕道:“皇上,臣妾真的没有对如意用刑,臣妾不过一时气极打了她一巴掌……”
“你为要什么打她?”洛榕还没开口中,洛恒已冷冷发问,语气冷冽彻骨,让裴羽衣不寒而栗。
“那是因为……”裴羽衣一时想不出怎么回答皇叔的话。
“臣妾知道娘娘为什么要打妹妹!”春芙站起身,来到皇后面前,目不转睛的盯着皇后看着,“娘娘肯定是向妹妹逼问什么事情,妹妹不说,娘娘才会气极打她。娘娘,皇上让你问妹妹与皇叔的事,娘娘竟然阳奉阴违,违抗圣令,对妹妹逼问烤打。娘娘难道就没有怜悯之心么?我妹妹身体一向不好,最近还得了心疾,你这样逼她,折磨她,万一她有个好歹怎么办?”
“心妃,你休要血口喷人!”裴羽衣羞恼成怒,“明明就是你联合你妹妹欺骗皇上,现在还敢说本宫?本宫告诉你,你在太子府让你妹妹代你替唱的事本宫已全然知晓,其实真正唱曲之人是如意,并非是你,没想到你个贱人不但欺君,还自服哑药毒哑自己,毁灭证据,真是心狠手辣!”
皇后的话让在场三人都怔住了,春芙全身一冷,仿佛掉成了万年冰窟,她心里乱成麻,藏在袖袍里的手紧紧掐着自己,恨自己还是来得晚了,让皇后从绮真这里逼出了真话。
下一秒,春芙银牙一咬,朝洛榕哭喊道:“皇上,臣妾冤枉了,臣妾从没欺骗过皇上,娘娘无凭无据污陷于我,不过是想置臣妾死地罢了。”
洛榕看看皇后,再看看春芙,不知道到底要相信谁的,其实,对于春芙唱曲的事,自从上次在妙音阁皇后不经意在他面前提起过后,洛榕心里隐隐约约也开始感觉到事情的蹊跷,不明白春芙自从进宫以后,为何再也不愿开口唱歌,再到最后,她嗓子莫名坏掉,药石无医!
现在听到皇后的一番言词,洛榕不禁心中一凛,但转头看到春芙可怜的模样,想着皇后一直对春芙诸多不满,想着或许这只是皇后为自己今天所做错事的开罪罢了。
但他转念想到,皇后虽然平时里为人霸道专横了些,但她贵为一国之母,不会做这空口白牙的事,想必也是事出有因。
想到这里,洛榕顿时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相信谁了?
就在此时,太医院院首亲自带着几名太医赶了过来,洛榕挥手让跪在面前的两个女人都退下,闷声道:“此事等如意醒来,朕再做决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