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内心充满怜爱,暗暗下了决心:绝不能有什么怨言,要咬着牙一起想办法!
困境中的相依为命,使于飞和齐玉的感情历久弥坚,更加浓烈。但这爱情,代替不了面包,他们面临着一个严峻的问题:饭都要吃不上了。
他们之前尝试过的地方,都不太理想。有些地方人流很大,比如动物园,但匆匆而过的人群,多是一心奔着游园而去,基本没有多少人有闲心停下来驻足听歌。
有一些地方,人看起来很悠闲,但一开场,就发现了问题,这里多是些老人。他们对于飞的演唱,似鸭子听雷,看过热闹之后,便开始懵然无觉,不知不觉就散了。有一些人,倒是站在那里一直听,可就是始终不肯投钱。
也有一些地方,什么都看起来很好,可就是音响一摆好,架势一拉开,没等一曲唱罢,就有人过来干涉,不是城管,就是场地管理员。
有一次,他们甚至被带到了派出所,那是一次联合执法,清理无证外来人员,于飞差点被当成了盲流,给遣送回家。于飞急了,拿出了身份证病历本,反复讲着自己是在自食其力地工作挣钱,不是盲流流浪汉。齐玉更是拿出了她软硬兼施的看家本领,时而低声陪笑软磨硬泡,时而态度强硬坚决,无理搅三分。
民警看着二人如此激烈,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于飞若是四肢健全,早被他们给强行扭送走了,但看他如此模样,倒也不知该如何处理。
所长坐在在一旁,头也不抬,默不作声,慢慢倒也听出了个大概,最后目光向民警示意:让他们走吧。于飞这才得以脱身,回到了地下室躺在床上,还在心有余悸。
他们的收入,因此一直很少而且不稳定,有时甚至一整天都颗粒无收。齐玉本来也就只有三四千块钱,去了地下室的租金押金,就所剩无几了,再这样下去,后面的租金都要交不起了,吃饭也成了问题。
他们开始能省就省,除了房租,吃的是大头,那就从这里下手。他们开始不在外面吃饭,一日三餐都自己做,每餐只煮些清水挂面,就着些酱料,就对付过去了。煮面的锅,缺了一只耳朵,电磁炉也是旧的。好处是这些东西都没有花钱,比起鲜亮的外表和完整的躯壳,这可是个天大的优点。这些东西可不是捡来的,那多不体面,这可是齐玉凭本事讨来的。
房间里不能生明火,齐玉就去了附近的一家日杂小超市,挑选合适的灶具。进到店里,她左看右看,就觉得不管高低贵贱,不花钱的,才是她的最爱。
齐玉这么想着,机会就来了,她一眼瞥见,在一张即是款台又是老板办公桌,同时还可能是饭桌的桌子下面,有一台看起来很破的电磁炉,齐玉心想,就是它了。齐玉挑了一些碗碟筷子,放到了桌上,同时明知故问地问老板:“这下面的那个电磁炉,还能用么,是不是会便宜点儿?”
“能用,就是太破啦,你要就拿去用吧...这还有个锅,掉了只耳朵,你不在意的话,也拿走。”,老板的回答,果然如齐玉所料,齐玉心中暗喜,连声称谢,付了碗筷的钱,喜滋滋地拎着这些东西就回去了。齐玉给人的眼缘,总是不错,后面还有很多事情,摇摆在两可之间时,总是因为齐玉那感染人的咧嘴一笑,结果就变得对她有利。
电磁炉可以要来,挂面可以买最便宜的,可钱还是一直挣不来,再这么继续耗下去,他们可能就得真的露宿街头,衣食无着了。这已经不是什么机会不机会,梦想不梦想,而是很严峻的生存问题了。
他们二人一筹莫展,于飞甚至在想,是不是趁着现在还够火车票钱,赶紧回到老家,起码回去了,还能挣口饭吃,在这里继续这么折腾下去,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齐玉不同意这样做,可她倒也说不出来什么站得住脚的理由,只是一个劲儿地强调,不能就这样半途而废,很快一切就会好起来的。这些空洞的信心,没有理由来支撑,在于飞听来就是个隔靴搔痒,根本不在点子上,但他也不想和齐玉去争吵,只是打定了主意,一旦情况再没什么好转,不管齐玉怎么反对,他也要回去。
最后,齐玉提出了一个办法:她回去上班,这样每个月固定能有个三千左右的收入,起码够他们在北京生活。唱歌,就选个离她近的地方,不管地方好坏,不管能挣多少,最起码这样还能在北京坚持下来,等待机会到来。回去了,就会一切如常,再也不会有别的可能了。
于飞同意了。于是,齐玉每天去上班,于飞在附近的一个小公园唱歌。
齐玉上班的地方,是翠微百货牡丹园店,齐玉以前在北京打工,主要就是在翠微商场里卖水果。这次齐玉回到北京,牡丹园西里小区的那间地下室,就是齐玉的老板帮他们租下的。
老板原以为齐玉回来就会再来上班,就帮她租了个离商场近的住处,可没想到,她竟带回来一个拄着双拐的男友,每天带着他到处外出卖唱,这令老板大吃一惊,但也没什么道理去干涉,就由着她去了。现在齐玉要回来上班,老板一口应承。齐玉是有经验的老员工了,顾客缘又好,老板当然高兴她回来。
齐玉的这个决定,使他们在北京得以安顿了下来。齐玉的工资,还有于飞每天百十来块的收入,让他们暂时得以居有定所,衣食无忧。
这个牡丹园地铁站附近的小公园,给于飞带来了一小点